“我有姑姑，可他們都沒有。”誰曾想張丁香竟如此迴應我。
聽到她這話我愣了愣，這纔將目光投向一衆張家人。
張家村一向是男丁興旺，女子少，這點我是知道的。
但現在我才發現，這張家村的人陸陸續續也都聚集在這了。可女人的數量怎麼還是如此少？
在幾百號人裏，竟然只有數十個女人。
而且這些女子並沒有年紀特別大的，大多都是半老徐娘，再不濟也是已婚婦人。
難道……
就在我疑惑叢生的時候，其中一名張家村男人走了上前，他什麼也沒說。
只是撿起地上被應龍隔空撕開的長裙，隨後無比輕柔萬分小心地將那長裙重新穿在了女屍的身上。
他的整個動作既熟練又溫柔，不像是在面對着一具屍體，倒像是在對與自己伉儷情深的妻子。
而後，我還沒說話，那張家村男人便開口道：“族長，翠花她怕冷麪皮也薄，你們商議色棺這是大事我不敢打擾。但翠花是我媳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這麼涼着。”
“嗯，我明白。”張丁香並沒有責怪眼前的男人，“弄好了，你就先回去吧。”
張家村的男人點了點頭，隨後重新回到了剛纔自己站的位置。
這時張丁香再度開口道：秦棠棠，她叫何翠花，是五年前嫁到我們張家村的，她男人就是你剛纔看到的那個叫張四海。”
而後，張丁香又指着接下來的女屍說道：“她叫李湘蓮，是七年前嫁到張家村的。她的男人是左邊的第三個叫……”
就這樣張丁香，將面前的二三十具屍體都一一做了介紹。
而那些屍體的男人們，也都個個站了出來。
只是這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因爲他們這些“施暴者”看到那些屍體，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反倒是眼中都蘊含着真切的情誼。
有甚還上前，輕輕撫摸了下個別女屍的臉，而他們的動作都是無比輕柔，眼神也是充滿了眷念和不捨。
所以他們這是失去以後才知道珍惜？
還是另外一種變態的虐殺樂趣？
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猜測，倒是白華突然開口道：“這些女人不是死於凌辱，張家村的也沒有一個女人是死於凌辱對嗎？”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詫異的擡頭望向白華，難道眼前的證據還不夠明顯。
還是說他真被張丁香給迷了心智，愛屋及烏到了如此地步？
“棠棠，我沒有。”和我的激動不同，白華很平靜的說道：“什麼都可以騙人，但眼神騙不了人。你仔細看看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神，他們對這些屍體有所畏懼嗎？”
“我……”
見我答不上話，白華目光真摯的看着我：“沒有什麼愛屋及烏，我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爲我跟他們一樣，都有深愛着的人。”
他的目光就這麼直接又坦蕩的看着我。
倒是讓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讓我頓時收斂了目光，輕咳一聲問道：“張族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事到如今，你就別賣關子了。”
她有興趣玩這猜來猜去的遊戲，我可沒興趣奉陪。
“神君說的沒錯，她們都不是被凌辱而死。事實上嫁入張家村的每一個女子，都沒有遭受過任何欺負。”張丁香擡頭看着我，和許玄清等人說道。
許玄清跟應龍兩人，都出奇一致的保持着沉默。
只有我忍不住笑了：“張大族長，你把我們當成傻子，還是瞎子了？”
沒有受到過任何欺負，那她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從天而降嗎？
“就是從天而降。”讓我沒想到的是張丁香竟然真的如此迴應。
我當即就氣笑了：“張丁香，你真以爲我是……”
可話到一半，當我目光掃過一衆張家村人，還有那僅剩不多的數十個女人時候。突然啞口無言了。
倒不是誰堵住了我的嘴，不讓我說話。
而是，不對，這事確實不對。
就算白華剛剛的推斷錯了，可這些女人在我們來的這段時間，分明有機會可以逃跑。至少可以求助或者躲起來吧。
但她們並沒有，而且最開始劉嬸身上出現紅色水蛭的時候。她的丈夫也是拼了命的救她。
試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凌辱自己的妻子呢。
想明白了這點，我不再跟張丁香擡槓，而是直言道：“你接着往下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曾想，張丁香還沒說話，應龍倒是插了句嘴：“秦家女，你這榆木腦袋終於開竅了？”
應龍因爲秦家先祖的事，對我不是暗嘲就是明諷，對此我早就習以爲常了。
可張丁香卻是看了我一眼，隨後眼底閃過一絲羨莫，這纔開口道：“從我姑姑她們那一代開始，張家村就再也沒有女孩出生。不知爲什麼但凡跟張家村人生下的孩子，都是男孩無一例外。”
“所以之前張有財說都是騙我們的？”我皺眉問道。
雖然已經猜出了大概，但我還是想要得到張丁香的親口證實。
畢竟事實證明眼前這個根本不是張有財口中的求子小棺材，而是七惡棺之中的色棺。
“沒錯，他是爲了掩蓋色棺的真相，所以對你們說的謊。”事到如今張丁香倒是十分誠實。
見狀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呢？就算跟張家村的人結合不能生女孩。這對你們也沒特別大的影響吧。”
畢竟這裏的人不都重男輕女嘛。
家家戶戶都是男丁，不是求而不得的事情嗎。
“如果僅僅如此，自然是無傷大雅。但事實並非這麼簡單，也是從我姑姑那代開始。但凡嫁入張家村的女子，過不了幾年都會死於非命。或是病死，或是出意外死。起初的時候他們都以爲這只是巧合，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