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張丁香的話，我趕忙反駁：“這算哪門子的贏啊。”
你，你們這……
就算我不是玄門中人，就算我什麼都不懂，我也看的出來，他們快死了。
張丁香也快死了！
“秦棠棠，可我們本就該如此啊。”和我激動不同，張丁香很是淡然：“我不是曾經跟你說過嗎，張家本家的人除了我跟我姑姑以外，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後面旁支也開始出現問題。”
“嗯，我記得，可是……”
這跟他們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呢？
人怎麼可能一瞬間就變老呢？
“因爲他們本來就該老。”應龍接過我的話，冷冷的說道：“秦家女，你還真是夠蠢的，我之前就提前過你張家村的男丁特別多。那你就不會舉一反三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有什麼話就不能直說嗎。”我難得沒有忍氣吞聲，而是直接反駁他。
應龍估摸着沒想到我會吼他，愣了愣才道：“張家村根本就沒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最多也就是中年人，這符合常理嗎？”
聽到應龍這話，我頓時明白了。
隨後跟張家村人相處的一幕幕都重新浮現在我的眼前。
他說的對，張家村沒有老人，七老八十的通通沒有。
甚至好像最老的就是張有財這樣的中年人，如果說之前是那些老人沒有出門。
那現在呢？
所有張家村的人都聚集在了祠堂裏，爲什麼之前還是沒有一個老人呢？
人怎麼可能不會老呢？
“以前張家本家的人斷壽斷命，可後來張家本村的人，壽命長了不說人也開始慢慢延緩衰老。最開始只是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幾歲，後來是十幾歲，再後來是二十幾歲直到定格。我們以爲這是天賜的恩賞，也以爲我們會一直這樣。直到張家本家開始出現問題，然後旁支也開始出現問題。我們依舊不會老，但我們卻會死。”
張丁香慢慢的說着，像是在訴說着一件成年舊事：“後來我們才漸漸的知道，沒有老去就死去的人生，比老去更讓人遺憾。秦棠棠，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有得就有失。尚河村的人因爲迷戀榮華富貴而做下了錯事。張家村的人因爲想要不老不死，也做了下錯事。”
“你看看多可笑，人總是自作聰明的以爲自己成功了。可事實上我們都算不過天。”話到最後張丁香已然是唏噓感嘆。
而看着這滿屋子的老人，我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吧，色棺已經打開了，張家村的一切已經還原。那些紅色水蛭，也不會再出現了。你們可以走了。”張丁香朝着我和白華等人揮了揮手。
我原本還想要問那些紅色水蛭，爲什麼不會再出現。
可當我看見那一具具原本栩栩如生，死而不腐。嫁入張家村女人的屍體開始風化，消失的時候。
我便明白了，那些水蛭想必就是從她們的屍體上來的吧。
許玄清看到這一幕，則是忍不住感嘆道：“色/欲既是七種惡之一，也是男歡女愛生育的開端，花開生兩面，人生佛魔間。或許最開始張家村的人，也只是想要保住本家人的壽命。只是人的慾望總是無窮大，得到第一次滿足，就想要第二次……”
“走吧，丫頭，無論如何張家村跟尚河村的聯繫肯定是斷了。至少我們現在能走出張家村了。”許玄清見我遲遲不肯走，再度出言勸說道。
我卻回頭看了張丁香一眼，張了張嘴剛想要說話。
張丁香卻笑了：“快走吧，秦棠棠，我們後會有期。”
還會有期嗎？
我眼眶泛紅搖了搖頭，不肯離去。
白華卻上前將我直接帶走，同時他在我耳邊低聲說了句話，而聽到這話後，我終是不再停留。
只是白華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自從張家村的人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後。
白華一次頭都沒有回看張丁香。
而當我們行至門口，要準備離開的時候，張丁香卻突然開口道：“神君，保重。”
“你也是。”白華，腳步頓足，輕聲回了句。
隨後，我們一行人最終離開了祠堂。
如許玄清所說的那樣，尚河村的情況未知，但我們確實可以離開張家村了。
只是，剛離開張家村的界碑，我還是忍不住回望。
此刻的張家村看起來十分寧靜，再也沒有大片紅色的水蛭，也沒有任何怪異的事。彷彿我們之間所經歷的只是一場夢。
可我想起命不久矣的張丁香，和那些張家村的人，就不免心中涌起了一股子傷感。
“別難過了，從此以後張家村可以再生出女孩。嫁入張家村的女子，也不會再離奇死亡。這樣的結果一定是張丁香，這個族長想要看到的。”白華，見我還沒緩過來，出言安慰道。
他這話說的再理。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白華，爲什麼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再看張丁香一眼呢？“
他真的那麼記恨張丁香騙了他？
”因爲她必然不希望我看見，她容貌衰敗，垂垂老去的樣子。“白華，風輕雲淡的說道。
可僅此一句話，卻讓我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只是我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
應龍卻突然開口道：“神君，果然是神君，如此懂得姑娘的心，當真是情場老手。”
“咳。”白華突然嗆咳了一聲，隨後怒瞪了應龍一眼。
我則是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
難怪他怎麼懂了。
也是，他都活了這麼久可不是老手嗎。
到底還是我太年輕。
如是的想着，我收斂了目光，人也往後退了幾步。
“棠棠，不是這樣的。”白華趕忙開口解釋：“我從未深交過其他女子。”
“是嗎？神君，那這張家族長是什麼？”我還沒說話，應龍便再度搶過了話，“還是說半人半狐，不算女子啊？那如此說來神君深交過的另類女子肯定很多。”
“應龍！你給我閉嘴。”終於白華忍無可忍了。
不過應龍也不懼怕，也是兩人實力相當，自然談不上誰怕誰。
只見應龍上前一步：“嗯？神君有何指教啊？”
就在他倆劍拔弩張，感覺立馬就要開打的時候，許玄清突然走上前道：“神君，老頭我很疑惑，爲什麼色棺會跟當初的黑金棺一樣的打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