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身黑衣上，突兀的卡着一隻白色的紙手，和胸前滲血的一幕。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我甚至不敢動手，將那紙人的手給砍斷。
只是驚慌失措的站在原地。
“咔嚓！”一聲，應龍毫不猶豫的將紙人的手扭斷。
隨後拉着我喊道：“走，秦棠棠，別愣着我們快離開這。”
“哦。”我恍若大夢初醒般，任由着應龍拉着往前跑去。
他跑的太過，後面的紙人也追的太過兇猛，以至於我完全忽略他胸前的大洞，我甚至還以爲應龍的法力已經恢復了。
他又變成了那條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神龍。
可……
一滴，兩滴，三滴……
當我感受到手上有一陣溼潤感的時候，低頭一看才發現是鮮血，刺目的鮮紅已經滴在我的手上。
“應龍，你，怎樣了？沒事吧？”我這纔看到應龍胸前血淋淋的大洞，想要伸手幫他捂住，卻又不敢生害怕會弄痛他。
“沒事，秦棠棠我們快走，快離開這否則那些紙人追上來就麻煩了。”應龍一手緊握着我，一手捂住胸前的傷口說道。
“可是……”我遲疑的看着應龍：“你這樣真的沒事嗎？”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開口道：“要不我去引開他們，你從反方向逃走好不好？”
沒錯，這是個好辦法，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說完後我更加確認了這點，甚至想要直接動手將應龍給推走。
可他在做什麼呢？
他非但沒有放手，反而將我的手握的更緊了些，“秦棠棠，我還沒有弱到需要你來保護我，走，趕緊走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
說完應龍不由分說的拉着我朝前跑。
我不知道他都已經傷成這樣到底是那來的力氣，就如同我不知道那麼多路，他竟然選擇了一條死路。
看着已無路可走的前方，和身後越發靠近的成堆紙人。
應龍一張臉黯然失色的看着我道：“秦棠棠，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跟你無關，這周山鎮本就四面環山。你也是爲了救我才慌不擇路的。”
說起來我們頂多算是時運不濟而已。
“秦棠棠，你可怕？”應龍拉着我靠近懸崖邊，問道。
我如實的點了點頭：“挺怕的。但是……”
“被那些紙人紮成血窟窿和跳崖相比，我選擇後者。”
這是真話，也是實話。
我可沒有應龍那般堅強，胸口都被紮了大洞還能面不改色。
“你確定？”明明我都已經跟着應龍走到了懸崖邊，他還是不放心的再問了一遍：“我現在半點法力也沒有跟常人無異，這懸崖看起來極高，跳下去我們很有可能就屍骨無存了。”
“不然呢，還有其他的選擇嗎？”看着已經近在咫尺的紙人，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後拉着應龍的手就道：“跳吧，死就死還糾結個什麼勁。”
應龍毫不猶豫的隨我縱深一躍，同時在我耳邊低訴道：“秦棠棠，其實你也是願意陪我一塊死的對吧？”
呵呵，一塊死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看來他們這些活的太久的生物，跟我們人的想法真是不一樣。
沒想到結果卻是……
“好好的懸崖怎麼會有這麼一塊凸出來的平臺？”我詫異的坐在鬆軟的草地上，瞪大眼睛問道。
我懸崖都跳了，結果就給我看這個？
應龍卻是一臉笑意難掩：“我是龍，雖失了龍身，也暫時沒法力。可龍乃吸天地精華而生，對這天地我自是有感應。”
“所以你早就知道此處懸崖下這麼一個大草地？”我將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重新理了一遍直言不諱的問道。
應龍眨了眨眼，試圖讓臉別過去，來掩蓋自己的偷笑。
見他這樣我怒從心來，畢竟被戲耍了誰都不會高興。
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憤怒就變成了擔憂，原本氣憤不已的臉，也變成了一臉的驚慌失措：“應龍，你沒事吧？我，我能做點什麼嗎？”
剛剛還在偷笑的他，卻突然咳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與此同時，他原本捂着胸口的手，也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秦棠棠，你聽我說，這草坪後面有個山洞。從洞口一路往下走……”應龍尚未說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見狀我趕忙上前輕拍他的背試圖爲其緩解。
可應龍在剛剛緩過氣來後，非但沒有好好休息，反而是再度着急道：“你就可以看到出路，到時候你再從……”
“閉嘴。”瞧着他明明就搖搖欲墜的身軀，還強撐着說這些話，我終是忍無可忍：“我不會走的，應龍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
所以他也不要費心給我指什麼出路。
說完我完全不理睬應龍，而是直接將他扶進了山洞。
現在已經入冬了，外面的草地雖然鬆軟，但外面到底還是天寒地凍的。
應龍原本想要掙扎，可無奈他現在是有心無力。
見狀我開口道：“你就別白費力氣了，你現在只能任我擺佈。”
如是的說着我自己還有點小得意，而將應龍扶進山洞後，我又是生火又是找東西墊着。
忙前忙後，好半天才終於弄完了。
誰曾想回頭一看才發現，本就傷勢嚴重的應龍，這會竟然已經半昏半醒了。
“應龍，你醒醒你可別睡。”我趕忙上前想要將他搖醒。
可惜卻半點用都沒有。
而他胸前的血跡也越來越多，我實在不會處理傷口。
本能的撕了裙邊想要將他的傷口按壓住，至少讓血不要流的那麼快。
誰曾想我剛上手，應龍就發出了一聲痛呼。
“秦棠棠，你真是夠笨的。”也不知是被痛醒了，還是被我給叫醒了，原本昏迷的應龍終於開口說話了。
聽着他這話，我激動道：“應龍，我不是故意的，我……”
解釋到最後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說了，索性破罐破摔：“你自己也是，你不是龍嘛。而且你現在的本體也是黑蜧，怎麼會弱成這樣呢。”
“我法力盡失，卻強行用精血變換出了人形。不這樣還能如何，說到底秦棠棠我這是爲了誰啊。”應龍聽着我的責備，有氣無力的迴應道。
他爲了誰，答案顯而易見。
而瞧着他這個樣子，我心頭一痛：“應龍，你不會死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