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覺得這名字熟悉,卻始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何琪的丈夫。”
顧峯“貼心”的提醒及時到達:
“這還是你自己推斷出來的。”
“哦,對……這就有意思了……”
顧峯的提示喚醒他的記憶:
“讓我們看看這四人與移植中心間的關係吧!”
說完,他打開第一份檔案,仔細閱讀起來。
四份檔案完整記錄了四人的身體情況以及進入移植中心的原因。
其中,盧俊和付金水是受捐者,周小乙和蔣青是捐贈者。
周小乙的捐贈書上有周利本的簽字,蔣青的捐贈書上,不僅有蔣青本人的簽字,還有蔣萬和黃淑貞兩人的簽字。
“這字……”
“我一會兒那去找人鑑定。”
“如果鑑定確認字跡無誤,不僅能證明蔣萬夫妻還是沒說實話,還能證明周利本捐獻周小乙遺體的事並非被迫。
如此一來,他的死就更可疑了……”
顧峯突然靈光一閃,從包裏掏出一張紙來:
“我在查周利本檔案的時候,發現一個可能有用的線索。
周利本是離婚不是喪偶!”
“哦……”
“哦?哦就完了?這麼重要的線索,你都不分析一下以示尊敬?”
“據之前我查到的資料記載,周小乙的事全程只有周利本一人蔘與,就連周利本死後,遺體都無人認領,只能送到殯儀館當無名屍處理。
你覺得這種情況下,周利本的妻子能知道什麼?”
“萬一……”
“周利本的事可以晚些再調查,眼下最終要的是何琪。
跟蔣萬和杜凱旋聯繫的人都是她,讓蔣青從腦外科失蹤的人很有可能也是她。
她丈夫是腎病,在移植中心成功進行一場手術,此刻病情穩定。
但宋國強卻說醫院最近只做過一次腎移植,病人是盧俊,捐腎者是周小乙。
拼起來一看,事情就非常明白。
太陽花醫院等待腎移植的有兩個病人,付金水和盧俊,但捐腎的只有一個——周小乙。
盧俊有院長關係,如願以償地拿到腎,那麼付金水就只能繼續等待,甚至說等死。
何琪作爲醫院醫生,不想坐以待斃,就必須爲丈夫找到新的腎源。
這時,蔣青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至於她怎麼把蔣青弄到移植中心的過程,由於缺乏確實的證據,我暫且不作推論。
總之最後的結果是,本來並不準備捐腎的蔣青成了隱形的捐贈者,他的腎此時移植到付金水的身上。
蔣青被毀屍滅跡,屍體被送到太平間及被送出醫院的事都是何琪一手操辦。
種種跡象表明,在事故麪包車裏放入白磷導致車輛自燃的罪魁禍首就是何琪。
我們只需要找到她購買白磷的證據,這案子就能告一段落。”
“可週利本……”
“周利本的事已經過去快一個月,現場不可能還有證據,人也確實死於自殺,唯一的疑點是他的自殺到底是自願還是被教唆。
“好……”
顧峯知道自己過於着相,對案子的調查的確不可能在每個階段都面面俱到,如果想要各方面全都完美,很有可能導致最終什麼也查不到的悲劇結果。
他在與林宇觀看完四個移植中心檔案後,立刻將字跡比對、調查何琪在案發前後的行動軌跡等事宜安排下去。
此時,姚洛的消息傳來,確認蔣青死因爲多器官衰竭,但並非腦損傷導致,而是在身體尚未完全恢復的情況下進行腎臟摘除手術。
這個消息,再次使林宇和顧峯來到太陽花醫院,找到之前給他們檔案的那名移植中心主任。
“檔案我們看了。”
“我跟你們走!”
這一次前往醫院執行任務比兩人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幾分,讓兩人云裏霧裏,產生些許不真實的感覺。
但林宇並沒有因爲順利產生麻痹大意的心態。
在那名主任辦理登記手續的過程中,他找到顧峯說出心中疑慮:
“我懷疑這個主任就是害死蔣青的人。”
“你之前不是說何琪……”
“何琪是主使,她是幫兇。”
“那她爲什麼……”
“良心不安。”
“有理……”
兩人討論到此處,都不再出聲,各自坐在辦公室的一邊想着心事,直到同僚敲門告知他們那個被他們帶回來的人已經到問詢室就位,可以開始問詢,纔不約而同地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在門口碰面的一瞬間,林宇突然擡起頭,表情極爲認真:
“這次你負責問詢,我要去一趟鑑證科。”
“啊?”
顧峯沒想到林宇居然在這緊要關頭把他給扔下。
不過,問詢一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能任由林宇離開,自己找個搭檔一起去見移植中心主任。
林宇來到鑑證科,並沒有在外廳作分毫停留。
他直接進到內間辦公室找到梅傲:
“梅警官,事發車輛上有沒有找到線索?”
“燒成那樣,很難找到往車上放白磷的人留下的痕跡。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我在車子的副駕駛的位置下面發現幾塊被燒透的碳塊。”
梅傲話說到這裏時,林宇的手機已經出現在他手中。
兩秒後,他撥通電話:
“姚法醫,翁家順生前是否有一氧化碳中毒的情況?”
“他是被燒死的,這點很難判斷。”
“知道了,謝謝。”
掛斷電話後,林宇思忖幾秒又看向梅傲:
“車裏發現的是什麼類型的炭,好買到嗎?”
“普通木炭,倒也不難買。
不過我們這兒地處南方,並沒有燒炭供暖的習慣,一般都是拿來做燒烤用。
所以要買這種木炭如果不從網上買,就只能在賣燒烤用品的地方購買。”
“燒烤用品……”
林宇摩挲着下巴:
“千戶食品原料一條街?
那你知不知道白磷……”
“這種東西個人購買不到,多半是學校順出來的。”
“難道是千戶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