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猶豫着看向傅時聞,“時聞……”
傅時聞默了兩秒,“先別報警。”
“傅哥,你爲什麼到現在還護着那個替身?你這樣對安澄公平嗎?”
傅時聞冷冷地掃了一眼白越,白越不情願地閉上了嘴巴。
安澄垂下眼眸,眼底卻閃過一絲怨毒。
……
林榆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他發現,雖然在這裏生活了一年,但是屬於他的東西卻不多。
一個行李箱就能裝完。
下樓的時候,林榆看到了放在轉角處的玻璃瓶帆船。
這個小帆船他做了一個多月,可惜沒有告訴先生,這是他們結婚紀念日的禮物。
也沒有必要了,把它當做一個裝飾物吧。
帆船擺放的有些歪了,林榆伸手,將帆船擺正。
最後林榆將吱吱裝進了小籠子裏。
吱吱很愉快的在籠子裏亂跳着,似乎很期待可以離開了。
出門時,林榆回頭,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個曾經屬於過自己的家。
他也曾憧憬過,幻想過,也曾全力以赴過。
直到現在他也不後悔,也沒有責怪傅時聞將他當做替身。
畢竟,先生曾經幫過他們家那麼多,有恩在先。
只是,以後先生的一切,和他無關了。
林榆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雖然眼睛紅腫着,睫毛上沾着晶亮的水珠,那張溼漉漉的白皙面容上還是緩緩地揚起一個漂亮的笑容。
先生,希望你以後幸福。
林榆出門的時候,傅時聞打了個電話過來。
“你在哪兒?”
“在家。”
傅時聞低沉語氣命令道:“現在立刻過來。”
林榆緩緩說道:“先生……我就不過去了……”
林榆本來也想在走的時候,給先生打個電話的,面對面,林榆可能說不出離開的話。
“先生,謝謝您當初救了我,替我媽媽付醫藥費,幫我爸爸洗脫罪名,也謝謝您這一年裏,對我的照顧,這一年,我很幸福,很幸運能夠遇見你。”
“先生,我走了……”
電話那頭,傅時聞沉默了。
“還有,先生……祝你和安澄,幸福。”
林榆說完,掛了電話。
臉上已然溼了一片。
原本他以爲,告別會很困難,當告別的話說出口,好像也沒有那麼困難。
或許,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吧。
他會學會適應以後沒有先生的生活。
…
出租車司機在門口等了一小會兒,見林榆提着一個行李箱,“要出遠門啊。”
“嗯。”
林榆將行李箱放進了後車廂。
車子緩緩地駛過別墅。
林榆靜靜地望着別墅消失在了視線裏。
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不知道是傷心多一點,還是難過多一點。
……
徐姨很高興。
“前幾天我就把房子打掃好了。”
“這裏是書房,你可以學習,這邊是臥室,很寬敞,被子徐姨準備了新的,什麼你都不用操心。你就這這兒安安心心的複習,等明年高考,重新考上一個好大學。”
林榆猶豫了一瞬:“徐姨……其實,我懷孕了……”
徐姨愣了一下,“有寶寶了?”
“嗯。”林榆點了點頭。
徐姨看着林榆許久,最後摸了摸林榆的頭,嘆了一句:“傻瓜。”
…
徐姨離開之後。
林榆安頓了吱吱。
小兔子似乎對新家很滿意,剛開始有些不適應,但是從籠子裏出來之後,便開始四處蹦噠,彷彿對新家的一切都很好奇,小心翼翼地探索着,但是膽子又小,一點動靜也能把它得躲回去。
林榆笑了笑,打開行李箱,將衣服一件件取出來放在櫃子裏。
整理到最後,箱子最下面,是一本日記本。
走的時候,林榆將它放進了行李箱。
這本日記本里記錄了這一年裏,他和先生的點點滴滴。
林榆看着日記本,卻沒有再翻開它的勇氣,最後,林榆將它放在了衣櫃最下面的角落。
收拾完之後,林榆算了算手裏的錢。
他現在還有幾千塊,雖然不需要他交房租,但是這筆錢卻不多,以後寶寶肯定要花很多錢。
趁着現在肚子還不顯,林榆打算重新找份工作,存些錢。
爲了以後的不時之需。
…
傅時聞寒着臉望着洗漱臺上剩下的一個杯子,一隻牙刷。
以前林榆總會將兩個牙刷杯擺放整齊,現在那兒只剩下了一隻,形單影隻,孤零零的。
傅時聞推開衣櫃,衣櫃裏,林榆的那些廉價的衣服全部消失了。
而他給他買的東西,幾乎全部都還在。
傅時聞走向陽臺,拉開推拉門。
陽臺上,籠子空着,裏面小兔子不見了。
他陰沉着臉打開手機,撥打林榆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傅時聞看遍了所有房間,最後在牀上,看到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最後一頁上面,寫着林榆的名字。
俊秀的字體,很漂亮的字。
望着那兩個字,傅時聞臉色冷的可怕,渾身似乎籠罩在一層陰暗暴戾的氣息之下。
“很好!很好,好得很!”
原來是早有預謀。
早就打算離開了麼?
傅時聞看着手裏的離婚協議書,冷冷地笑了起來。
“時聞,你沒事吧?”
安澄怔怔地望着傅時聞,他從未見過傅時聞如此失控。
傅時聞回頭看了一眼安澄,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望着手裏的離婚協議書,手慢慢地鬆開,緩緩地說道:“我沒事。”
只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值得他牽動這般情緒麼?
他找上林榆,只是將他當做了替身而已。
當初奶奶突然病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和安澄,所以林榆撞上他的車,傅時聞在看到他和安澄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臉,纔會有把他帶回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