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道的私房菜館在A市很有名,基本上去的人都是熟客。
他家的私房菜沒有招牌、沒有菜單,極具私密性,一般都是熟客自動上門,菜式是根據時令食材自由發揮,憑藉獨門祕方製作出別家沒有的獨特味道。
正巧這幾天有一場重要的會議在A市開,店裏來了不少經過熟人介紹過來的有地位有身份的客人。
雖然這幾天他很忙,但是接到傅時聞的電話,林之道還是親自下廚,打包好飯菜,趁着熱乎開車送了過來。
“傅狗,你這一通電話打的太突然了,下次記得預訂。”林之道累得氣喘吁吁。
傅時聞穿着浴袍,從門口接過外賣,“謝了,下次提前預訂。”
“爲了你這一聲謝,我這來來回回忙活了兩個小時。”
林之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索和好奇:“傅狗,特地要兩人份飯菜,你和誰喫啊?”
說完,他忍不住往屋子裏湊過去看。
傅時聞動了一下,用自己擋住了林之道探索的視線。
林之道只看見了地上散落的衣服。
這裏是酒店,是個人都能看出發生了什麼。
“終於開葷了?”林之道靠着門忍不住樂呵呵笑了起來。
這幾年傅時聞那個樣子,林之道心裏捏着一把汗。
“傅狗,這頓飯算我請你的!什麼時候帶着嫂子過來讓我看看,給你們做我新開發的菜式,喫過的都說好。”
傅時聞點頭:“如果有機會,會的。”
什麼叫有機會?林之道嘖嘖稱奇。
傅時聞還沒有把人拿下,先上牀了?
真是稀奇。不過,看樣子傅時聞挺認真的。
關上了門,傅時聞拿着飯菜走了進來。
季柯趴在牀上,臉枕着柔軟的枕頭,烏黑的髮絲垂在眼睛上,他閉着眼,纖濃的睫毛彷彿一把小刷子,五官精緻乖巧得讓人挪不開眼。
“阿榆,喫飯了。”傅時聞溫柔地說。
季柯睜開了眼睛,嗅到了好聞的味道。
桌上擺了幾樣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林之道他是知道的,真正能算得上是傅時聞的朋友不多,他就是其中之一。
比起季柯只會做一些家常飯菜,林之道的廚藝就厲害得多了,祖上是御廚,他本人也是專業的廚師,師從名師,早年間在有名的廚師手下學藝出師,拿過廚藝比賽大獎,在A市小名氣。
季柯曾經喫過一次他做的菜,不過那個時候,季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單純的很好喫。
桌上的是簡單地幾款菜,沒有用華麗的盤子裝飾,但是色香味依舊很誘人。
季柯餓了一天,又運動了那麼久,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他拿起筷子,開動了起來。
傅時聞吃了幾口就沒怎麼吃了,神情專注地看着季柯喫飯,似乎看着季柯喫飯,比桌上的飯菜更有食慾。
“你不喫嗎?”季柯擡起頭,發現傅時聞沒怎麼動筷子。
“你先喫。”傅時聞修長的手撐着下頜,對他笑了笑,那雙漆黑的眼眸裏盛着一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
季柯怔了一下,低下頭喫飯。
傅時聞拿起筷子,將剩下的菜全部喫完了,一點也沒剩。
季柯查看了一下航班的情況,暫時沒有通知。
窗外依舊下着雨,天氣陰沉沉的。
看樣子這場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
許純做完手術,打來了電話。
“阿榆,我手術結束了,你在哪兒?”
“在酒店。”
“和傅時聞?”
“嗯。”
許純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阿榆,你們兩個人肯定很無聊,我一會兒過來。”
“好啊。”
傅時聞問:“誰打的電話?”
“許純。”季柯放下電話,“他說一會兒過來。”
傅時聞蹙了蹙眉:“他過來做什麼?”
“怕我們無聊。”季柯如實回答道。
傅時聞看着季柯。
季柯說道:“很久沒有和阿純見面了,中午草草的吃了一頓飯,我過兩天就回F市了,所以想和他多見見面。”
傅時聞薄微脣抿,所以,林榆還是要回去麼?
他不明白,林榆爲什麼和他上-牀,他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
而且,他怎麼感覺,在林榆心裏,他還比不過許純?
…
傅時聞打開門看到許純捧着一束花,臉色很臭。
來就來,還送什麼花?
許純對傅時聞的表情視若無睹,他記得傅時聞從沒有送過林榆花,這是林榆親口說的。
他客氣地對傅時聞說了一聲謝謝,然後笑着進了房間。
房間裏已經收拾整齊,牀上被子平整鋪好,地上也沒有亂丟的衣服。
完全看不出來在這房間裏發生過什麼。
許純將手中的百合花遞給季柯,“路過花店,想起你很喜歡百合花,於是順手買了一束。”
其實並不是順手買的,而是許純特地去花店挑的,許純一直都覺得,百合花很適合林榆。
季柯高興地接過花,嗅了嗅:“謝謝,我很喜歡。”
許純將手裏的袋子放在了桌上,“阿榆,我帶了遊戲機和撲克牌,想玩哪個?”
“都不想玩的話,我還帶了幾本書。”
許純來準備的很齊全,林榆因爲飛機取消航班,被困在酒店裏,肯定很無聊。
季柯感覺許純一點也沒有變,和以前一樣,對他很好,和他相處起來很輕鬆。
“撲克牌。”被冷落在一旁的傅時聞說道。
許純看了一眼傅時聞,“阿榆,玩牌嗎?”
季柯點了點頭,“可以。”
三個人比較適合玩鬥地主。
傅時聞以前偶爾和一些老闆或者富二代們玩牌,都是一些逢場作戲的小遊戲,很少主動玩牌。
他洗牌的動作很漂亮,一副牌一分爲二,兩隻手分別抓着牌的邊緣,傅時聞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微微用力將牌壓彎,對齊,再鬆開,一張張牌一左一右飛快地重疊起來。
來回幾次,牌洗好放在桌上。
“玩鬥地主吧。”傅時聞說。
許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