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夏小意肯定。
畢竟楊然同志不是真的暈倒。
教官還是不放心，叫出暫時擔任班長的男生陪她們一起去，班裏的同學則繼續訓練。
班長正是中午跟田小葵談論過的王子沐。
王子沐蹲下，對她道：“搭把手。”
“好。”
夏小意扶起楊然到他背上。
走到教官看不到的地方，楊然睜開雙眼，“這位熱心同學，走到前面你就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你裝的？”王子沐聞言，鬆開她。
楊然被突然鬆開也沒摔到，他一鬆，她便反應很快的站好。攬着夏小意，臉不紅心不跳非常之鎮定。
“我哪有，我這不是現在好點了嗎？有她陪我去就可以了。你可以選擇回去繼續訓練，也可以過十來分鐘再回去繼續訓練。”
“我選擇現在回去揭發你。”王子沐冷笑。
楊然拉住他的手，“別介啊，好兄弟，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們現在就好比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請你喫雪糕如何？”
“我怎麼成螞蚱了？”王子沐黑了臉，覺得莫名其妙。
“你背了我難道不是共犯嗎？”
一想是教官讓他背的，楊然蠻不講理的又說，“我說你是你就是。”
有理說不通，王子沐懶得跟她扯，站了大半天，他也累。動搖過後，決定接受楊然的賄賂。
三個人坐在離操場近的小賣部裏，一人拿了根雪糕。
王子沐瞥一眼夏小意，“你是知道的？”
夏小意沒撒謊，老實承認，“嗯。”
“狼狽爲奸。”他鄙視。
她淡然一笑，反擊，“你也沒多正直。”
王子沐哽住，沒話說。
楊然哈哈笑，“這女同志，我很欣賞你，還不快速速報上大名？”
夏小意報上名字，楊然湊過來，來了一個美女貼貼。
“小意同志，我現在單方面宣佈，你我以後便是戰友了。”
“戰友下次掐我能不能下手輕點？”她問。
被掐的地方現在還稍微有點痛，可見楊然同志下手之狠。
楊然尬笑幾聲，保證，“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沒有下次了。”夏小意彎彎眼，咬着雪糕去看手機。
卻恰好錯過王子沐看向她和剛纔不一樣的眼神以及脣邊綻開的笑。
·
晚自習不用再軍訓，課本發放後。楊然跟田小葵的同桌商量好換掉了位置，坐到了王子沐後座。
目的是爲了離夏小意更近點，交上個不錯的朋友。
夏小意拿了支筆，在每一本書翻開的第一頁寫自己名字，簽名一般，寫完一本放在一旁堆了一摞。
王子沐拿起她的書看了眼她的名，喊她，“夏小意。”
“嗯？”夏小意頭也沒擡的問。
他把自己的書讓她桌上一放，“幫我寫一下。”
“你自己的書自己寫。”她拒絕。
王子沐給出理由，“你的字比我的好看。”
夏小意：“謝謝。”
她把他的書重新放回去。
好看歸好看，你自己的書還得歸你寫。
王子沐：“……”
洋洋灑灑寫好十幾本，夏小意回頭去看，才發現楊然換了座。
夏小意笑了笑，“努力裝暈嗎？”
田小葵一聽，驚訝的扭頭問楊然，“你今天是裝暈？”
楊然放下貼紙，食指貼到田小葵脣上，“噓，此事不宜張揚，咱姊妹幾個知道就好了。”
被劃分到“姊妹”的王子沐：“……”
田小葵被食指堵着脣，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莫名讓夏小意想到了那句“如果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怪符合的。
有楊然的存在，沒有老師的自習課她們之間就沒有“安靜”一詞。楊然妥妥一話癆，沒有她聊不了的天，只有她不想聊的天。
兩節晚自習飛快溜走，下課鈴聲一響，幾十個人一股腦的往外涌。
夏小意不是急性子，跟田小葵楊然揮了揮手說再見，打開關機的手機看夏初給她回的信息。
一個大帥比：你學校怎麼一陣一陣的，說好的第二天開始三節晚自習又改成了前一個星期都只上兩節晚自習？
事事順意：嗯，我學校不就是你以前的高中嗎？
一個大帥比：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先去何肆店裏等我，我現在來。
事事順意：你要逃課？
一個大帥比：我沒課，在我媳婦公司嘻嘻。
被秀太多，喫膩了狗糧。夏小意麪不改色的摁滅屏幕，教室裏沒幾個人了，她起身往外走。
第三節晚自習上課鈴聲已經響了，高二高三的學姐學長在上課，廊道里靜悄悄的。
下樓的時候，王子沐跟了上來，跟她並排走。
夏小意雖跟他是同桌，卻沒說過幾句話。走在一塊覺得不自在，她開口問他，“你不是要留下來關教室門的嗎？”
“那是學習委員的事情。”王子沐說。
“哦。”
“嗯。”
“……”
又陷入詭異的靜。
夏小意抓了抓臉頰，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喂，你多大了？”王子沐主動問。
“十六。”
他笑，一垂眼看到的就是她的頭頂，“你長得挺矮，不知道還以爲你是小學生。”
夏小意瞅他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說：“你長得挺高。”
身高一米七六的王子沐還在發育階段，比部分同齡人是要更高些。他自己不覺得自己高，但起碼，“確實比你要高很多。”
“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我叔叔。”夏小意接上沒說完的話。
王子沐笑出聲音，“叫聲叔叔聽聽。”
“……”
不要臉。
夏小意雙手抓着書包肩帶，拔腿要跑，“再見。”
王子沐抓住她的書包，“小矮子，你跑什麼？”
“我哥哥來接我了。”夏小意藉口說。
他沒鬆開，“你怕我？”
她回頭看他，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該有的都有，沒少哪樣。
“你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跑什麼？”
她重複的說：“……因爲我哥哥來接我了啊。”
因爲跟你走在一起尷尬又奇怪。
因爲想趕着去見心上人，見他，得用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