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陳嬌，她就是比不上、差的遠的。現在情敵變成顧蘭，她更是毫無勝算。
夏小意想逃。
只因她太差勁。
“跟你沒關係。”何肆對顧蘭道，一隻手圈住了她的手腕。
與其說是圈住，不如說是禁錮。
手上力道很大，大到她去掰他的手指也掙脫不開。
他拉着她越過顧蘭，指紋解鎖開了門進去。門被關上的同時，夏小意看到顧蘭雙手交叉抱着胳膊環在胸前，目光饒有興致的上下掃了她兩眼，然後微扯起脣角。
輕蔑的笑了。
她風輕雲淡的那一句“小妹妹，你認識何肆？”，無疑也是不放在眼裏的輕視。
屋子裏的傢俱上都蓋着防塵布，能聞到淡淡清潔劑味道。
“家裏剛打掃完，小時工阿姨剛走沒多久。”何肆說。
他走到陽臺，打開窗通風。陽光爭先恐後的鑽進來，照亮大半個客廳。
小橘貓從沙發底下探出頭，跑到她的腳邊，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親暱的蹭了蹭。
何肆輕聲笑了下，“它還記得你。”
“哥哥，我以後能經常來看看它嗎？”夏小意蹲下去，抱起念念，問他。
他看了她好一會，道：“可以，待會去錄個指紋，你想來就來。”
這套房子離北鬱分公司不過十來分鐘的路程，是何錦渝幾年前被派來北鬱分公司解決另一個爛攤子時買的，住了小半月的時間，他父親何庭章宣佈退休把在蘭沭的公司交給他管理。這套房子也就閒置了，想着以後或許還能派上用場，也就沒有出租轉讓。
沒成想時隔幾年，北鬱分公司面臨破產，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何肆昨天到北鬱住的酒店，何錦渝今天才請的小時工打掃。他早上剛帶着貓搬進來，家裏什麼也沒有。
他拿出手機打開看了一眼。
十一點四十五，臨近中午。
“餓了嗎？帶你去喫飯。”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你不先向我解釋嗎？”
何肆：“解釋什麼？”
夏小意：“解釋你跟別的女人在門口拉拉扯扯的事情。”
她撅着嘴，語調兇兇的，像是質問，後半句有些底氣不足的弱了下去。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反正不看他。
小姑娘的情緒是藏不住的，全表露於面。
何肆不由得去想，她是怎麼能藏住喜歡，暗暗地單戀他那麼久。
他咬了咬脣，沒能掩住笑意，好在她看不到。
“出門丟垃圾，和她碰上了。”
“就這樣？”
“嗯，就這樣。”何肆點頭。
夏小意懷疑，“可是不是有小時工嗎？”
何肆指了下陽臺上的堆積在一起的寵物用品，“給念念買東西拆的包裝盒。”
她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又看向抱着的小貓，心虛的“哦”了一聲，“哥哥你破費了。”
“不破費，你可以給我轉賬。”他道。
？
我只是說一下漂亮話，你怎麼還當真了？
夏小意把念念放回地上，侷促的搓了搓手，“……我還是個貧窮的大學生。”
何肆斂住笑，“要分期？”
“……”夏小意的視線落到他臉上，轉移話題，“哥哥，我聽說你和顧蘭是青梅竹馬。”
夏小意：“然後我有點喫醋。”
何肆實在沒忍住，哼笑出聲。
“你笑什麼？”她皺着眉，很認真的問。
“小孩。”
“嗯？”
“你追起人來，怎麼這麼的……”何肆刻意停下。
話說一半不說完，含着骨頭露着肉。
吊人胃口。
過分！
夏小意等了好一會，他卻遲遲不開口。
她等不及問：“什麼？”
“這麼的不害臊。”
·
何肆住的小區雖不在北鬱中心，但位置好的過分。小區外面就有個大商場，離地鐵站也近，買東西和去哪裏都方便。
不得不感慨一句，有錢真好。
拐出小區幾百米外的火鍋店裏，點了個鴛鴦鍋。
鍋裏的水煮到沸騰，咕咚咕咚的冒泡。
夏小意感覺自己是被這火鍋的熱氣薰着了。
要不然怎麼給薰紅了臉，腦子裏也暈暈乎乎的。
何肆開了罐可樂放在她手邊，往清湯鍋裏下蝦滑。
她拿起可樂喝了一口，剛開的可樂，氣很足。
去看他一眼，腦海裏就一閃而過他那句話。
這下子換成是整個人被泡在汽水裏。
甜的直接又刺激。
夏小意撈出一塊燙好的牛肉，夾在在蘸碟裏翻了個滾兒，均勻的裹了一層蘸料。
她抿着脣，憋笑，去咬那塊已經在空氣中涼掉的牛肉，到底是憋不住，樂出了聲。
他坐在她對面，她還是樂出聲了。
夏小意想，她有點太得意忘形了。
可是這能怎麼辦？
就是開心到想大笑啊。
激動到過去十幾分鍾，她的心臟還是在撲通撲通亂跳。
何肆單手撐着臉看她，“在笑什麼？”
“沒什麼。”
笑什麼，笑她自己的不害臊。
夏小意在心裏答，喫下那塊牛肉。
幹碟的蘸料，辣椒粉香但太辣。
辣的人從甜裏邊清醒。
夏小意抄起桌上的水灌了幾大口，稍微壓下去一點，喉嚨裏像在冒火，“哥哥，你還沒回答我你跟顧蘭是不是青梅竹馬。”
“這很重要？”何肆叫來服務員，要了一盒牛奶。
“當然重要。”
“爲什麼想知道？”
後勁兒上來，夏小意忍了忍，要說話開口先出來的卻是“斯哈”。
對不起，實在太辣了。
服務員速度快，牛奶送來的及時。
她喝了幾口，止住“斯哈”，看着桃花眼彎彎在笑的何肆，嚴肅的說：“因爲我在追你，我到的時候無意聽到了你們的對話，然後從你們的對話裏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顧蘭喜歡你，網上又說你們是青梅竹馬，我當然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你就不追了？”何肆垂下眼瞼，去撈煮好的蝦滑。
眸光暗了下去。
夏小意回味着當時顧蘭看她視如草芥的目光。
她是差勁，是比不上她。但是，她從來不會用那樣的眼光去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起碼這一點，她比她強。
她有點自我安慰的這樣想。
如果是青梅竹馬，她就不追了？
夏小意急的脫口而出，“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