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完就有點後悔了。
她不確定這是不是能問的事情，會不會又像那個問題一樣碰到他的傷疤。
可越是接近，她就越想去探究他的一切。
“十四十五。”何肆回答她。
十四五歲，情竇漸開，他追求者越來越多的年紀。
那也就是說基本上可以排除被誰傷過心所以不相信愛情的可能性。
何肆轉頭問她，“不是說有東西要買？”
“我沒…”
他問的突然，想的入神的夏小意差點說出實話。
她反應迅速的改口，“我買了啊。”
何肆微妙的笑了，“你逛超市，就爲了買袋薯片？”
“不可以嗎？”
她問的真誠。
他勾着脣，“可以。”
“哥哥你買好了？”
“嗯，其他的想到再買。”
又來了又來了。
隨便的一批。
太隨意也不是件好事，比如逛超市逛的太快了，比如……
夏小意在購物車裏看了看，“哥哥，你家裏有拖鞋嗎？”
何肆：“沒有。”
夏小意：“……不用換鞋？”
何肆是真忘了，笑着說：“現在去拿。”
趁他在找自己的鞋碼沒注意她，夏小意偷摸拿了一雙可愛的拖鞋的放進去，用其他的商品蓋住。
鞋有了。
這樣顧蘭再拉着何肆要去他家裏坐坐，問要不要換鞋，就能一眼看到她的鞋。
夏小意得意的想。
哦，對了，還得去拿個杯子。
也要拿可愛的。
一眼能看出來是女孩子的。
這樣顧蘭再拉着何肆要去他家裏坐坐，喝水的時候，就能一眼看到她的杯子。
不過最好還是何肆別讓顧蘭去家裏做客。
她找到貨架，挑杯子的時候，覺得自己這種行爲，多少有點恬不知恥。
但顧蘭不也很厚臉皮嗎？
追人，還是不能要臉的。
嗯，不能要。
夏小意在心裏肯定自己，拿着杯子原路返回去找何肆。
何肆還在那個位置，看着手機在等她。
“哥哥。”夏小意喊他一聲，把杯子放進購物車裏。
何肆收起手機，看向她，語氣有點涼，“去哪了？”
她又從購物車裏拿起那個杯子給他看，說：“去拿杯子了。”
“怎麼不說一聲？”
“放杯子餐具的貨架離這裏很近，一下就能回來了，就沒說。”
何肆沒接話，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夏小意看出來他生氣了，又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他以前不會這樣的。
表白後他對她和以前不一樣了，各種意義上的，總歸是沒有以前那麼的主動和親近。
夏小意也有點生氣了，她把杯子丟進購物車裏。
“我又不會走丟。”
杯子有紙盒包裝，被丟在購物車裏，聲響不大，應該沒有碎。摔完出了氣，夏小意怯怯的偷瞄他，何肆還是什麼表情也沒有。
她咬了咬下脣，往他那邊挪了一小步，抓住他的衣角，軟聲軟氣的說：“哥哥，我不是故意不說的。看你在找尺碼，我去拿一下很快就會回來了，覺得不用說沒關係，纔沒說的。”
他平白感到了心慌。
有些幼稚的覺得自己被她拋棄，甚至埋怨她追人三分鐘熱度。
但現在。
何肆心尖顫了下，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腦袋，告訴她沒事。
他到底還是沒伸手，心情很好的笑了，“怎麼不給哥哥也買個？”
夏小意有點懵。
因爲這個不高興？
“哥哥你剛剛不是拿了杯子嗎？”
“夏小意。”
她站直，喊：“到！”
何肆低笑一聲，“你喝水的杯子跟漱口的，是同一個嗎？”
夏小意：“不是。”
一直低着頭看她，脖子微酸，他偏了下頭，減輕脖子的負擔。
“那哥哥的就是了？”
何肆歪着頭，尾音上揚。
他自己一定不知道他特別撩。
不自知的撩，太致命了。
撩的夏小意心跳怦怦怦的快跳，小聲的說：“……也不是。”
結賬前，何肆帶着她在零食區買零食。
夏小意知道他不會讓她付錢，他往購物車裏丟，她在後面拿起來放回貨架，遠遠趕不上他丟零食的速度。
她制止他，“哥哥，你別拿了，我吃不了那麼多零食。”
何肆：“可以分給室友喫。”
夏小意看一眼快被零食裝滿的購物車，“……我室友她們也吃不了那麼多。”
“放着，慢慢喫。”他又說。
夏小意對零食倒沒有那麼的熱愛。
因爲夏初愛喫零食的關係，她大部分零食都喫膩了。偶爾買一些放着，無聊看劇想起來的時候才喫喫。
何肆這個買法，她放到過期也不一定喫的完。
雖然知道他不會讓她花錢，但真到了要結賬的時候，除了偷藏在那些東西下的拖鞋，其他的她還是想自己來。
畢竟，他們還沒發展成男女朋友的關係。
夏筠青每個月給她的零花錢不多，低於大學生平均生活費。
夏小意不會抱怨她給的少，畢竟不是父母，何況姑姑對她比她的父母對她要好太多。
加上夏初隔三差五會給她轉錢，經常叮囑她不夠找他要。
夏小意當然不會主動找夏初要錢，不過他直接支付寶轉的或者微信發的紅包，她會收下。
每個月固定花那麼多錢，多出來的就存着。課少的時候，再去兼職。
買房尚未成功，存錢賺錢省錢仍需努力。
守財奴夏小意想想這堆零食的價格就心痛，“哥哥我真的喫不完這麼多的。”
何肆：“給你的報酬。”
夏小意：“報酬？”
何肆可算是停下了放零食的魔爪，“陪哥哥逛超市的報酬。”
·
最後買的所有東西還是何肆結賬。
夏小意在他結賬的時候，打了聲招呼說要去超市外面買點東西，讓他在車邊等她。
一方面是自助結賬，她不想當面被抓包。另一方面是，她想送他點東西。
在何肆點頭後，夏小意火急火燎的走了。
k大外面是有花店的，離超市有幾分鐘的路程。她每次陪室友外出逛街，路過的時候總能注意到。花店的生意很好，每每都能看到有男生女生或是小情侶在門口買花。
那個時候，她就在想。
要是有朝一日，她也能買束花送給何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