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意起身去把窗戶打開，“現在不熱了，透透氣。”
“嗯。”何肆關掉空調。
夜色濃的如墨，溫度低，窗口吹進來的風是涼的。夜宵放在那裏，舟車勞頓，夏小意沒胃口喫，有些困了。
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將近凌晨一點，“哥哥，你不喫夜宵嗎？”
“不餓，哥哥半夜不喫東西。”
“不困？”
“還有點工作。”
“哦。”
夏小意揉了揉眼睛，想到自己住的地方還沒着落。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
合適。
她撓了撓頭，道：“哥哥，那個漂亮小姐姐走了。”
何肆勾了勾嘴角，看出小姑娘困了，“他還會再回來，困了先眯會？”
夏小意搖頭，“我等他回來。”
“行。”
……
小王把打印好的合同拿進來，“何總…”
何肆將食指放在脣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王會意，放下合同，脣語提醒他，“三年起……”
何肆一記刀眼，卑微小王乾笑幾聲退出病房關好門，下班打道回府。
窗外月色撩人，趴在牀邊睡着的少女呼吸均勻，睡顏恬靜。
何肆拿開電腦，把窗戶關上，小心的從她手中抽出她握着的手機，攔腰將人抱起放到牀上。做好這一切，夏小意也沒醒。
他給她蓋好被子，看她翻了個身背對他，啞然失笑，聲音壓的很低，“手段高明的小騙子，怎麼好意思問騙了哥哥什麼的？”
還能騙什麼。
騙了哥哥的心。
·
夏小意醒的時候，日上三竿，窗外照進來的光照的她眼睛都睜不開，努力睜開眼，眼前是病房潔白的天花板。
發現自己躺在病牀上，何肆坐在牀邊，頭上的紗布拆了，病號服也換了下來。
她坐起身，“哥哥。”
“嗯？”何肆轉頭看她，“新的洗漱用品在洗手間，收拾好了帶你去喫早餐。”
夏小意摸了摸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想到自己剛睡醒，眼睛還睜不開太開，臉還可能水腫。
總而言之，一定很醜。
她用手捂住臉，問他，“哥哥你昨天睡的哪裏？”
何肆：“這裏。”
信息量太大。
驚的夏小意宛如五雷轟頂的放下雙手，“你你、你的意思是，昨晚我們倆……？？？”
何肆挑起眉梢，“嗯。”
夏小意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神，就算是睡在一張牀上了，反正什麼也沒做。
她臉紅個泡泡茶壺！
她有些責備的問他，“你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的熟。”何肆說。
夏小意：“那…那你也不能不叫醒我啊，你這樣不好…”
何肆：“有什麼不好？”
夏小意：“要是放在古代，你這是毀了我的清白。”
“毀了你的清白？”何肆笑出聲。
被他的笑聲酥的臉熱。
夏小意較勁道：“你笑什麼？要是在古代，污衊了我的清白，你是要對我負責的。”
何肆脣邊笑意不減，“我要是不負責呢？”
她想了想，找出個恰當的詞來形容，“那你就是負心漢。”
何肆：“負心漢？”
夏小意：“嗯，要拖出去，斬頭。”
夏小意點頭肯定，“對，還要掛在城牆上懸首示衆的。”
“聽你這麼說，哥哥罪大惡極了？”他挑着長眉，笑着看她。
她挪動着離他那張放大的臉遠些，挪到牀的另一邊，抿了抿脣，忍着笑道：“差不多，你最好對我負責，然後就兩全其美了。”
何肆哼笑一聲，“哥哥怕你睡的不舒服，特意把牀讓給你，睡的陪睡牀。怎麼到了你這裏，反倒成了負心漢？”
他停了兩三秒，接着道：“夏小意，你翻臉不認人啊？”
夏小意：？？？
所以，不是她想的那樣？
夏小意瞬間臉頰爆紅，去偷瞄他，被抓了個正着。
她看着自己的手，磕磕巴巴道：“你剛剛、我說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
何肆：“告訴你什麼？”
告訴她，他們沒有睡在一張牀……
“你的意思是我們倆……”
“你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
……
剛剛的對話充滿魔性的在腦子裏回放給她聽。
從一開始，就是她想岔了。
他也不說清楚。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在夏小意認定他是故意的時，何肆補充道：“有沒有污衊你的清白哥哥不知道，你倒是挺會污衊哥哥的，還要把哥哥拖出去。斬了？懸首示衆？”
夏小意：“……”
不！她沒有！
別再說給她聽了！
她就這麼一張臉，丟光了就沒有了。
快別說了。
何肆看她咬着脣不說話，又笑着道：“還是說，你想的是以爲我們…”
夏小意急得爬起來，捂住他的嘴，“沒以爲什麼，沒想！”
四目相對，她的掌心貼在他柔軟溫熱的脣瓣上。
夏小意被燙到般，猛的縮回手，下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洗手間奔。
何肆擡手掩着脣笑出聲，在她身後提醒她，“鞋。”
夏小意頭也不回。
鞋什麼的，不穿也罷。
逃要緊！
·
小王：“辦公室重新裝修過了，桌椅沙發也都換了新的。”
何肆：“辛苦了。”
小王喜笑顏開，垂在西裝邊的手做出數錢的小動作，瘋狂暗示，“不辛苦不辛苦，加班費您可以先……”
何肆也喜笑顏開，“裝修工人辛苦了。”
小王：“……”
聽着外面傳來的對話，夏小意慢吞吞的拉開門出去。
她的帆布鞋被放在門口。
夏小意穿拖鞋一樣的穿上，鞋後跟踩在腳下，拖沓着走過去。看了眼他身上穿的休閒衣服，“哥哥你今天出院了嗎？”
“嗯。”何肆點頭，“鞋怎麼不好好穿？”
小王在一旁道：“現在都流行這麼穿。”
何肆問她，“是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小王插嘴：“畢竟你比人大…”
卑微小王在何肆的眼神威脅下被迫閉上了嘴。
夏小意搖頭，“沒有，幾年前是流行過這麼穿，我現在這麼穿是因爲省事。”
她總不能在他們兩面前蹲下去提鞋後跟……
她還是要點面子的。
夏小意腳趾摳地的這樣想着。
何肆拍了拍小王的肩，“你孩子都好幾歲了，我理解。”
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