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別撩別撩 >第122章 孤獨漫漫長夜
    感冒沒完全好,夏初沒什麼精神。等她許過願吹滅蠟燭,陪她聊了會天,連蛋糕都沒喫,便喫過藥早早地回了房間睡覺。

    何錦渝喊她伸手,將東西放在了她手上,“小肆的禮物。”

    一枚銀戒躺在她的手心裏。

    夏小意沒明白何肆的用意,“這是?”

    “情侶對戒。”何錦渝說。

    銀戒低調,不起眼。

    上面連字都沒有刻。

    夏小意沒有猶豫的還了回去,“我不要。”

    小姑娘低下頭,聲音很輕,“一個人怎麼可以同時戴着寓意不同的兩個戒指。”

    何錦渝不爲何肆解釋,收起戒指。

    “早點睡。”

    “嗯,錦渝哥也是。”

    何錦渝站起身,背對她走向臥室。往後撩了把半遮住臉頰的微卷長髮,露出脣角的笑意。

    臥室裏亮着小夜燈,那人縮在角落裏,睡的很熟。他不放心的又給人量了遍體溫,確認不再發燒才關了小夜燈摸着黑輕手輕腳的出去。

    何錦渝坐在夏初的畫室裏,被不同的畫包圍。

    夏初的畫是極具個人風格的,他筆下的畫,色彩濃烈或素淡細膩。

    唯一不變的是,畫的最多的是初夏。

    何錦渝指尖輕撫過一幅畫裏面被當做背景的繡球花圃,撥通了何肆的電話。

    何肆接的很快,第一句話便是,“沒收?”

    “知道了結局還託我送?”何錦渝挑了下眉。

    戒指是兩天前何肆寄回來的,拜託他轉交。

    素雅的戒指,不會用於求婚。

    即便是求婚也不該由他來轉交。

    何錦渝追問了幾句,何肆纔回答是情侶對戒。

    他感到意外。

    進展遠比他想象的更快。

    旁人誇讚何肆爲人溫柔,可溫柔的背後是另一種極端,極端的理智冷漠。

    何肆說是試着談談,哪天她厭倦了他,感情淡了再和平分手。

    話雖如此,但能讓他主動實屬不易。

    戒指不自己送的原因,大概率是怕被拒絕。

    何錦渝低笑道:“那小孩說了,一個人不能戴兩個寓意不同的戒指。”

    電話那邊給他的迴應是沉默。

    他笑問:“試探過了,還不願意相信?”

    何肆說:“況且她還太小,等她再年長些,心境自然會發生變化。我的父母親是最好的例子。”

    “你們不同。”何錦渝道。

    “本質上是一樣的。何瑾秋爲了不聯姻爲了嫁給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三天不喫不喝,甚至不惜跟家裏斷絕關係。他爲了娶何瑾秋傾家蕩產,給爺爺磕頭下跪,發誓保證一定會對她好。最後呢?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他皺眉,“小肆…”

    何肆接着說下去,“能說不愛嗎?當時或許是愛的,只是那點愛維持不了幾十年那麼長。”

    何瑾秋當年嫁給一窮二白的花花公子喬隨安,在蘭沭是轟動一時的事件,新聞報紙通通報道。

    年輕的何瑾秋以爲自己嫁對了人,可婚後短短不過兩年的時間,喬隨安婚內出軌。

    人是當初自己選的,何瑾秋覺得有失面子,不願離婚,選擇原諒。可有一便有二,很快喬隨安第二次出軌,何瑾秋再次選擇原諒。

    事不過三,第三次喬隨安出軌,何瑾秋跟他大吵了一架,後來不知爲何再次選擇了原諒。

    夫妻感情早已破裂,後來何肆的出生也沒能換來一丁點的緩和。

    不幸福的家庭,受傷害最大的永遠是孩子。

    年幼的何肆活在夫妻倆不止不休無盡的爭吵裏,家裏所有的能摔的物品都會被摔得粉身碎骨。

    隔着一扇門,門外是骯髒難聽的辱罵吼叫,門內年幼的孩子麻木的聽着。

    何瑾秋從不把何肆放在心上,喬隨安則更是。即便是當着孩子的面,兩人吵起架來也絲毫不會收斂。

    再慢慢的,何瑾秋迴歸職場,何肆有大部分時間被扔在何家老宅,由何老爺子照顧。

    在何肆七歲那年,何老爺子出面,接走何肆,讓他在何家老宅長住。

    沒了孩子在,夫妻二人更加肆無忌憚。同年二月,在喬隨安動手扇了一巴掌何瑾秋後,何瑾秋與喬隨安正式離婚,回到何家。

    所有人都以爲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然而並沒有。

    沒了何瑾秋的喬隨安失去了絕大部分經濟來源,整日酗酒,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年。

    在何肆九歲那年的生日派對上,闖進何家老宅。他搖搖晃晃的舉着酒瓶,身上濃烈的酒氣薰得何肆作嘔。

    他叫了他一聲“爸”。

    喬隨安冷笑着,當着所有在場來參加派對的家長和孩子的面,摔碎酒瓶,揚手給了何肆一巴掌。

    “別叫我爸,老子不是你爸!何肆,你就是你媽跟別的男人生的野種!”

    時至今日,那天冰冷到刺骨的聲音、落在他臉上結實的巴掌,帶起的陣陣耳鳴。

    何肆仍然記憶猶新。

    原來不只是他的“父親”出軌,是他們雙雙出軌。

    而他在那一巴掌落下後,從是那場生日派對上主角淪爲小丑。

    身邊流言蜚語四起。

    “他就是何瑾秋的兒子?”

    “是啊,聽說是他媽不知道和哪個男人生的。”

    “長得倒是挺好看的,是個好孩子。”

    “好看有什麼用,出生纔有用。”

    “他不也是何家的孩子?”

    “哎喲,外孫哪能跟親孫子比啊,何況連他爹是誰都不知道。說不好聽點,是個野種。”

    ……

    那些難聽的話,密不透風的將何肆包圍,悶壞一個長期在爭吵裏壓抑自己,被傷的體無完膚的小孩。

    何肆在何老爺子的開導下,在心理醫生的治療下,似乎走出了陰影,將童年的一切淡忘。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噩夢裏清晰真實的記憶碎片,孤獨漫漫長夜裏徹夜不眠的痛苦。

    何肆不相信愛情,不婚,亦是不想他的孩子經歷他經歷過的痛苦。

    “小肆,試着去相信她。她遠比你想的更喜歡你,你也比你自己想的更喜歡她。”

    ·

    夏小意在微信上給何肆發消息。

    事事順意:我不要你的戒指。

    .:嗯。

    事事順意: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生日快樂。

    可她一點也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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