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橙色玫瑰的花語,也不避諱,拿了手機出來搜索。
釋義五花八門。
何肆的是哪一種?
夏小意擡頭看去的時候,他藏在了玫瑰後。
一個大男人用花擋着臉,笨拙卻又可愛。
羞怯?
“哥哥你…會害羞嗎?”
“嗯。”
夏小意:?
她看不出來,也聽不出來。
“你看上去不像。”
“小東西…”何肆喉結滾動一圈,緩緩把花拿下來,“幹嘛爲難哥哥?”
夏小意很無辜,“我沒有的啊,是你表現的就不像。”
“你過來,靠近點。”何肆說。
他聲音微啞磁性的帶着蠱惑,她不明所以,無條件信任他。往前邁了一步,被拉進一個結實的胸膛。
夏小意腦門撞在上面,不疼,這個動作毫無徵兆,她下意識想出去,他的手心扣住她的後腦勺。
“乖,側過頭,聽聽心跳聲。”
“聽到了嗎?”
“哥哥第一次做這種事,緊張的要命。”
橙色玫瑰少見,他提前兩天預訂的花。
是情不知所起、試着去愛,是含蓄表達、無法用言語道出的愛意,是滿腔的熱忱與渴望。
那和她心跳頻率相差無幾的怦怦聲近在耳邊,像是春節夜晚升上空中的煙火,噼裏啪啦,響徹雲霄。
“誰說不和你談戀愛了?哥哥跟你談一輩子戀愛行不行?”何肆執起她的手,讓她拿住玫瑰,垂眸認真的看她,“從一捧玫瑰開始,行嗎?”
“不行。”
“爲什麼?真不喜歡了?”
夏小意殘忍的說:“我不想跟你談戀愛。”
“那哥哥追追你,多少考慮一下我。”何肆笑着毛遂自薦,從她捧的花裏抽出一枝,別在她的發間,“畢竟……”
“哥哥這人,還、挺適合當你男朋友的。”
·
夏小意一整個上午和下午都泡在橙色玫瑰的花香裏,暈暈乎乎,找不着北。
何奕從書包裏拿出手工課做的小手工,喋喋不休分享着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小嬸嬸,奕奕的小房子做的好看,老師獎勵我小紅花啦。班裏的鹿鹿小朋友想要奕奕的小房子,奕奕不想給她,她好像很傷心。明天的時候,奕奕要不要跟她道歉呢?小嬸嬸?”
“啊?”夏小意撓了撓頭髮,歉意道,“不好意思奕奕,我剛剛想其他事情去了。”
何奕撅了撅嘴,“是什麼事情呀?小嬸嬸你臉紅了哦。”
“沒…沒什麼。”她咳一聲,“我就是有點熱。”
司機停了車,何奕把書包丟在座位,打開車門下車。
夏小意提上他的小書包,“今天沒有作業嗎?”
“不是呀,不用拿哦,小叔叔要帶我們出去玩。小嬸嬸你快下來,司機叔叔會把書包給奕奕送回去的。”
“……”
她下了車才發現眼前的房子哪裏是她哥哥他們的那一棟。
“奕奕,你小叔叔跟你說了嗎?”
“對呀,小嬸嬸你不知道嗎?”
夏小意:“……”
不,我不知道。
“他騙你的,他纔不會。”夏小意嘟囔。
何肆抱着雙臂站在門邊,勾着脣笑道:“是嗎?要我哭給你看?”
夏小意:“……還是不用了。”
“小叔叔不哭,奕奕把小嬸嬸帶過來了。”何奕鬆開她的手,邀功似的奔向何肆。
何肆拍了拍他的腦瓜,“真乖。”
何奕:“叔叔嬸嬸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結婚的時候,奕奕要當花童。”
何肆:“……”
夏小意:“……”
真損啊小鬼。
哪壺不開提哪壺。
何肆的別墅裏沒有半點改變,多了一雙給她準備的室內拖鞋。毛絨絨粉色的,圓圓的鞋頭上方兔耳朵上有着一顆小胡蘿蔔。
很可愛的拖鞋。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在沙發坐下。
何肆緊隨其後,“餓不餓?”
夏小意:“不餓。”
何奕:“我餓!”
何肆輕笑一聲,“你問問小嬸嬸想喫什麼。”
夏小意:“……”
我還在這呢。
何奕聽話的點點頭,轉頭問她,“小嬸嬸你想喫什麼呀?想不想喫漢堡包薯條炸雞?”
“我不餓。”她重複一遍。
何奕又看向何肆,“小叔叔,小嬸嬸說她不餓。”
“你再問問小嬸嬸,有沒有想去的地方。”何肆在她身旁說。
夏小意:“……”
何奕:“小嬸嬸,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呀?”
夏小意:“……沒有,奕奕你能不能叫我姐姐呀。”
何奕輕嘆一聲,雙手托腮對何肆道:“小叔叔,小嬸嬸要你喊她老婆才讓我叫她小嬸嬸。”
夏小意:???
我沒有!
我沒有這麼說!
何肆嘴角噙着笑,“是嗎?那小叔叔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夏小意:?
你聽不到嗎?
她起身要走,“我想起來家裏燉的排骨還在竈上,我回去看看。”
叔侄倆一夥,跟提前商量過似的,兩個男人一臺戲。
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何肆握住她的手,輕鬆往自己這邊一拽,夏小意就摔在了他懷裏。
何奕雙手掩住雙眼,透過指縫看,“奕奕什麼也沒有看到!”
你分明什麼都看到了!
夏小意絕望。
“摔疼了嗎?”何肆鬆開她,溫聲詢問。
她搖頭,和他拉開距離,“沒有,男女授受不親,你別這樣。”
“哥哥不是在追你?”他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你追哥哥的時候,怎麼不說男女授受不親?”
夏小意蹭的一下紅了臉,支支吾吾道:“那、那個,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他聲腔帶笑,用她說過的話來堵她,“追人不能要臉的。”
何奕左看看右看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站起來揹着手,邊往廚房走邊嘆氣,“小叔叔小嬸嬸,三年了,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何肆:“……”
夏小意:“……你教他的?”
何肆搖頭失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