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張紙巾,低着頭擦鼻涕。
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怒意。
“爲什麼不好?”何肆從沙發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陽臺,在陽臺上的櫃子裏拿了個小箱子出來。
夏小意把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喝了口蜂蜜水,緩解了些喉嚨裏的幹癢纔開口,“哥哥,我想了很久。”
何肆開箱子的動作一頓,心跳差點停止。手不易察覺的在顫抖,他顫着手打開小醫藥箱,在裏面找出退熱貼。
“決定跟我分道揚鑣?”
“不是。”
他鬆了口氣,坐過去,給她貼上退熱貼。
“我覺得我累了,我好像沒有那麼的長情執着,也沒有那麼的堅定。好像太高估了對你的喜歡,或許你的不信任是對的。因爲我想走不進你心裏的話,就這樣放棄算了。”
何肆呼吸一屏,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了柔軟脆弱的心臟,喉間泛痛,喘不過氣。
他被堵住了嗓子,發不出半點聲音。
夏小意繼續說下去,慢慢帶上了哭腔,“我都決定好了不要再聯繫你了,可是一有你的消息,我就控制不住滿腦子都是你。”
“你說你要過來找我,我說不用你來,但我還是換好了衣服,等着你讓我下樓,因爲我覺得哥哥你肯定會來的,可是你沒有。聽你助理說你喝了很多酒,需要人照顧,我在想,是不是這樣也算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難受了。”
“我哥哥說讓我不要倒貼你,我沒覺得我倒貼,但我覺得我挺卑微的。”
“你知道嗎?從宿舍到校門口的那段路,真的很冷。下着雪,也不好走。我以爲我會讓冰冷的風和雪冷醒的,世界上那麼多人,我怎麼就一直覺得只喜歡你一個呢?”
“我猜不到你願意跟我談戀愛了爲什麼還不願意摘下尾戒,不知道你會跟我談多久,是不是哪一天我們吵了一次架或者因爲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們就會黯然分手。”
“我不想那樣,我說過的啊,我想跟你有個家。所以何肆,你能不能看在我這麼喜歡你的份上,給我一個結果啊?”
“抱歉,雖然現在不合適,但哥哥還挺……”他擡手,手虛握成拳放在脣邊,嘴角不可控的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高興的。”
夏小意抽噎着看他,“你是混蛋嗎?”
“嗯,我是,我混蛋至極。”何肆說。
他還在笑。
參加酒局的緣故,他今晚少見的穿了正裝。領帶被扯松,頭髮也稍顯凌亂,銀製的尾戒在燈光下折射出一點亮光。隨着動作,那點光亮順着戒指弧度溜了一圈,最後落在他的眼裏。
何肆彎着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笑的撩人。
斯文敗類,是個迷人的混蛋。
“你過來,靠……”他忽然道,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改了口,“哥哥過來,靠你近點。
何肆緩慢地靠近,吻了上去。
不同以往的蜻蜓點水,這個吻是深入的。他也生疏,領着她探索。潮熱柔軟,纏綿不休。
她的脣是他今晚嘗過最甜最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