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話音,從佐科的嘴中傳來,他陰霾的看着眼前的謝金,極爲複雜。
既充滿了憤怒和不甘,又充滿了忍耐和平和。
“說得好。”聽着佐科的回答,謝金好像對他的情緒一無所覺,反而讚賞有加。
“雖然只是泛泛而談,不過能說出這些,已經可以的。
不管你是真的醒悟了,學會了思考和聽取了別人的意見。
還是隻是一種暫時的僞裝。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現在這樣已經足夠了。
因爲現在的你,終於沒有了那些讓人厭惡,該死的毫無價值的傲慢和自以爲是了。
這是一個好的結果和開始,不是嗎?”
“……”看着若有所指的謝金,佐科沉默着。
不是他沒有話要說,也不是他沒有辦法反駁和諷刺謝金。
而是在當前的這個形勢下,他根本沒有任何說話回嘴的權利。
如果他這一次,不能夠達成一定的目標,將謝金勸住。
那麼,這一次因他而起的騷動,最後會讓他直接萬劫不復。
憤怒的財團們可不只是會對付胡作非爲的謝金。
拉法可也不是外表那樣人畜無害。
他們如果有機會,都會把同樣的怒火,發泄到他這個可憐的始作俑者身上。
“嗯?你居然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看着沉默的佐科,謝金好像有些詫異,又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沒多久,他就想到了這裏面的門道。
“那既然你不說,就由我來說。
你之前說的那些,其實上大體在你看來,都是對的。
只不過,許多事情的因果,處置方式,以及一些深沉次的問題,你都想的太簡單了,也沒有想透徹。
比如,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
我和加州財團,謝菲爾德家族,你,阿爾,拉法,菲爾斯的幾個人之間的關係。
我應該如何去相處和修復。
還有,我在這件破壞了衆多財團利益的事情之中。
最後又應該怎麼去處置和彌補關係,才能夠掌握主動權,而不被人報復。
同時在歐羅巴事物之後,又該怎麼做,才能夠去增加我自身更多的權勢和力量。”
“……”
擡起頭,佐科看着眼前侃侃而談,拋出問題的謝金。
目光之中閃爍着疑惑,思索的神色。
然後隨着時間推移,他的臉上逐漸化爲了震撼的神色。
“看來你想到了一些什麼。”
而隨着佐科的反應,謝金也沒有讓他失望,直接開口說道。
“沒錯,就是你。
我,用你和菲爾斯做了一筆交易。
把你推選爲我新合作項目,歐洲事物部門的負責人。
幫我總攬和統合,我跟歐羅巴的一切合作。
你有足夠的人脈,也算是有足夠掌控這種權勢的能力。
而且你是謝菲爾德家族的代表,同時還是白頭鷹的人。
有你執掌主導和關於歐羅巴的具體事物,在事不可爲的情況下。
而有了你之後,加州財團看到了明顯的好處,有你負責的歐羅巴事物。
他們自然就會因此放手,甚至於直接倒戈,暗中支持你主導的歐羅巴的產業運作。
再加上洛克菲勒跟我的私下聯絡,關於油氣田的勘探和利益劃分。
還有摩根代理我的礦業資產的部分金融開發權。
一切到時候都會按部就班,利益交織,顯而易見了。
我獲得了我想要的話語權,擺脫了囚籠,站上了牌桌。
他們也獲得了自己入侵其他更多國度市場,他國行業的機遇。
並且還擴大了霸主的權柄,也維持住了世界的秩序和主導權。
雖然損失了一部分利益,但是平抑了可能出現的問題,也彌補了一些損失。
歐羅巴依然是合作者,可以分一杯羹,代價就是讓出一部分的利益和行業被滲透。
而唯一最終會在這件事情之中虧損和損失的。
就是那些沒有在這次事件之中,獲得任何承諾,還和我敵對的財團和勢力。
你看,一切都是如此的輕鬆。”
“你……”艱難的看着謝金,佐科此時已經震撼的說不出話來了。
什麼敵對,什麼事關霸權,什麼爭鋒相對,什麼千鈞一髮。
在謝金說完之後,他好像瞬間撥開了迷霧,看到了所有人在這件事情之中扮演的面孔。
全都是一羣計算着自己利益,瘋狂談判,剝削的豺狼。
摩根的支持,杜克的反對,一些人的陰陽怪氣,憤怒咆哮。
此刻,全都在他面前撥雲見日,有了清晰的模樣。
原來,一切都是如此。
見鬼的白頭鷹的利益,見鬼的大義凜然。
全都是關乎着自己切身的利益,還有威脅,最後談判妥協,爭鬥,交鋒的產物。
此時此刻,隨着謝金說完之後,佐科彷彿看到來一根線,把一切全都串聯起來。
自己陰差陽錯,加上部分財團推波助瀾,給了謝金把柄。
謝金挑起事端,借勢而起,發動了叛變和反抗。
面對這種局勢,他還擁有反抗的力量和佈局。
最後,面對“岌岌可危”的環境和逼迫,財團們看似商議,實則妥協。
而謝金則看準了時機,最後做出了讓步,招攬了自己,重建了加州財團的信任。
同時撫平了洛克菲勒,說服了摩根。
而後擺出了自己的計劃和目的。
幾波人商議結束,達成了默契。
而歐羅巴的傢伙們,此時正好像沉默的野豬一樣,別無選擇。
只能夠等待着進入牢籠,成爲其中的一員,獲得利益的同時,忍受一些蠶食和滲透。
“知道嗎?佐科。”
佐科陷入了沉思,謝金的話音再次傳來,將他驚醒。
“知道我爲什麼會答應菲爾斯,選擇你,而不是選擇阿爾他們嗎?”
“……”沉默的看着身旁一臉平靜笑容的謝金,佐科彷彿在看一頭恐怖的怪獸,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