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燕伸手扶了沈羲和一把,她身上的香氣就更清晰,的確有屬於蕭長泰身上的沉香,不止如此還有燒的香,蕭長泰在皇陵肯定要每日上香……

    所以李燕燕和蕭長泰竟然……

    沈羲和被珍珠扶起來,面色沉凝地離開。

    蕭長泰藉着上元節悄悄潛回來,絕不會是單純與李燕燕私會,他們在密謀什麼?這次的混亂,是否與四皇子蕭長泰有關?

    回到郡主府,沈羲和對天圓道:“你告知殿下,四皇子潛伏回京,見了代王妃。”

    天圓微訝,不解爲何沈羲和見了代王妃一面,便知道代王妃是私下去見了四皇子。且語氣篤定,完全不是猜測,還是恭敬地應下。

    “老四?”蕭華雍聽後低眉沉思,“倒也像是,不過老四一個人可沒有這番本事。”

    天圓看着蕭華雍胳膊上的傷:“難道是……陛下?”

    “陛下要試探我,也不會利用上元節。”蕭華雍否決,“在番邦使臣面前,上元節如此重要,陛下不會因試探我,就讓我朝顏面盡失。”

    這次的混亂,陛下尤爲惱火,那麼多來朝會的使節盯着,本事要彰顯大國之風,爲此陛下還在宮中也設置了燈樹,普天同慶,讓他們看一看天朝的上下一心,繁榮昌盛。

    有人從中搗亂,這一巴掌是甩在陛下的臉上,金吾衛兩位將軍都被申飭。

    “會是何人?”天圓想不出。

    幾位殿下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便是偶爾會有掙脫掌控之舉,卻不會太大,類似於上元節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卻事先讓他們毫無察覺,實屬不可能。

    即便是信王殿下,自皇陵之事後,太子殿下也是多派了人盯着。

    “這事兒反着來看。”蕭華雍眸色掠過一絲涼薄的笑意,“此人是衝着孤而來,武藝不俗,孤剛追上去,還未與之過兩招,金吾衛的人趕至,若非孤提前察覺,孤的一身功夫就暴露在金吾衛眼中。

    此人目的是要孤暴露於陛下面前,便是說他知曉了孤的本來面目,老四還不知。”

    從這一點就能排除蕭長泰,蕭長泰滿心都在籌謀自己的事兒,他的眼裏只有老五和老八是強敵。

    知曉他面目的只有蕭長卿兄弟與蕭長庚,蕭長庚羽翼未豐,做不到今日之舉。

    蕭長卿與蕭長贏二人的確嫌疑最大,但蕭長卿恨不得自己多活幾年,好幫他坑害陛下,絕不會對自己設這樣的局。

    “如此一來,就不是幾位殿下所爲。”天圓錯愕。

    “這京都記恨孤的人只有那麼幾個。”蕭華雍似笑非笑道,“最恨的孤之人當屬王政。”

    若是上次宮門衝撞,王政還沒有想過皇太子是故意,那麼大朝會使節險些拔刀的事情,足夠王政想清楚,否則他也沒有資格做到今日這個位置。

    再則便是穆努哈的那些話,會加深王政對蕭華雍的懷疑,王政會覺着皇太子是在扮豬喫老虎,針對自己是爲了剪除陛下的心腹,如此一想下去,董必權和康王甚至巽王之死,他都會扣在蕭華雍身上,越想越覺着蕭華雍纔是潛藏在暗處最可怕之人。

    “他定是向陛下說過此言,可惜我身上的毒,陛下比任何人都清楚。”蕭華雍諷刺一笑。

    蕭華雍是中毒,祐寧帝心知肚明,之所以對外宣傳他是突然得了怪病,是因爲當年他在明政殿中毒,食用的原是給陛下準備的奶酪櫻桃,當時正是對付宦官的關鍵時刻,爲免動搖朝臣之心,這才隱瞞。

    這些年陛下看到的案例也的確是作假,但陛下就知道那是作假,不過他的毒未解,至今也無解陛下也知曉,陛下不知的是他又遇到令狐拯,控制了他體內的毒素,除了冬日畏寒,他尋常時候一樣能習文習武。

    陛下自然不會全信王政此言,會猜疑王政是心有不甘詆譭他。

    王政急了,他深知蕭華雍對皇帝的威脅,且蕭華雍明顯不喜他,一旦蕭華雍贏了,他就是死路一條,這才費盡心思想要揭露蕭華雍。

    “王政好大的膽子!”天圓氣得恨不得立刻就提刀將王政給砍了,尤其是看到蕭華雍的手臂還在滲血。

    “不大膽,他如何有今日?”蕭華雍輕笑道,“他既然動了手,孤不回敬他一二,如何對得起他?”

    天圓:“請殿下吩咐。”

    “不急,他既知孤不好惹,此次偷襲未成,定會以爲孤猜到了他。”蕭華雍轉動着指尖的黑棋,“孤先讓他煎熬兩日,待他放鬆警惕,再借陛下之手……除了他。”

    知道太子殿下已經有了成算,天圓便想起另一事:“殿下,您爲何不讓郡主知曉您受了傷?”

    如此郡主便是不會擔憂疼惜,殿下也能借着受傷索要好處。

    蕭華雍瞥了他一眼:“過於刻意,明日她總會來探望我。”

    屆時不就知曉自己受傷了?爲何要刻意告知她反倒落了下乘。

    沈羲和自然是要進宮來見蕭華雍,爲着當然是上元節之事。

    “殿下受傷了?”沈羲和一靠近蕭華雍,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蕭華雍微訝,他爲了不顯得刻意,特意披了斗篷,傷在胳膊,此刻完全被斗篷遮蓋,他是計劃着不經意間擡個手讓沈羲和看到,沒有想到她竟然一坐下就知曉自己受傷了。

    “呦呦是如何得知我受傷了?”蕭華雍好奇。

    他昨日受傷後祕密回宮,只有陛下知曉他受了傷,就連太后都是隱瞞着。

    嗅覺異常靈敏,這件事情她只拆穿步疏林之時,對步疏林說過。其餘人她都沒有說過,她垂下長睫,淺飲了一口平仲葉茶,看着澄亮的茶水便道:“我自幼嗅覺異於常人,我嗅到了一絲血腥味,來自於殿下。”

    蕭華雍眸光微凝,天圓也驚詫不已,蕭華雍的傷口已經過了一整夜,傷口雖然沒有結痂,可也未再滲血,他是習武之人,沒有聞到血腥味兒,郡主竟然聞到了血腥味兒。

    她的嗅覺何止是異於常人,根本是得天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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