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圓被嚇得一哆嗦,太子殿下不長壽是舉朝皆知,心照不宣之事。

    這些殿下可一直盼着殿下薨逝之後,爭奪東宮和天下,這下子又多了郡主。

    “孤只要一想到有人做此打算……”蕭華雍華光深藏的雙瞳突然陰鬱起來,“孤就想……把他們全都殺了。”

    天圓背脊都開始發寒,他深知殿下這句話絕對不是說笑,他忙道:“殿下,您要信郡主,郡主絕非這等人。”

    事實上,郡主不僅不是這等人,就連初婚都不想嫁,若是可以只怕郡主更願意陪着西北王和世子孤獨終老,這樣的郡主若是守寡,只怕也是一輩子的事兒。

    蕭華雍面色稍霽,沉默不語,無人知曉他在想什麼。

    賽場上熱熱鬧鬧,此刻陽陵公主已經從宮裏出來,她面色陰沉,腦子裏全是方纔聽到的話,她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和穆努哈也是遭沈羲和暗算。

    無緣無故就懷了孕,還陛下強制墮胎,偏她卻是一個月沒有換洗,喝了藥也的確見了紅,她這段日子都在想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直到此刻她才知曉,她或許又被沈羲和算計了。

    沈羲和的目的,就是讓自己沒有辦法脫離她的掌控,如果這件事情被穆努哈知曉,穆努哈定會推說當日是她算計,他或許不會再娶自己,而自己和穆努哈之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不嫁給穆努哈,她能嫁給什麼人家?

    門第不顯之人根本護不住她,沈羲和連梁昭容都殺了!

    她一定要找到被沈羲和暗害她的證據,在陛下面前揭露沈羲和,這纔是她唯一的活路!

    她揪住了誤診的太醫,從他口中套出了這種藥在何處能夠買到,她也想派人來,卻害怕身邊的人被沈羲和收買了,尤其是上次她和穆努哈的事情,就是因爲沈羲和收買了她身邊的人。

    不過那宮女已經自盡,她也無法,她派人去查宮女的原籍,才知這宮女家中出了事兒,沈羲和讓她選擇,一命換一命。

    有了這個先例,她不敢使喚人,至於太醫是否騙她,她不認爲太醫敢騙她,她抓住他誤診的把柄!太醫要是敢騙她,她就把證據遞給陛下,事關性命,太醫絕不敢矇蔽她。

    只是陽陵公主萬萬沒有想到,她這一趟出宮就再也回不去。

    她纔剛進入沈羲和安排好的醫館,沒過多久,穆努哈也進來了。

    穆努哈被迫下場,心情極差,偏身邊的人還在聒噪不已,他的並且又不能讓這些人知曉,否則他們不會再跟隨自己,一個不能有繼承人的王子連爭奪王位的資格都不具備。

    命令了所有人不得跟着他,穆努哈一個人遊蕩在街道上,他在努力回憶他是什麼時候被人暗算,又是何人對他使出這等陰損的招數,就聽到有遊方郎中和人嘀嘀咕咕。

    原來是再賣壯陽之藥,他正要提步,聽到買藥之人遮遮掩掩說有沒有讓立不起的男人重新立起來的藥。

    接下來遊方郎中戲謔了幾句,又獅子大開口討要了一筆銀錢,這才神神祕祕將人往一個方向帶,穆努哈鬼使神差就跟了上去,親眼看到他們進了個醫館。

    他猶豫了片刻也入了醫館,面對郎中詢問,他實在是說不出口,郎中以爲他是不懂漢人語言,就說去尋個懂的譯員讓他稍等,被他攔住,這事情他不想鬧大。

    兩人僵持着,郎中以爲他是來搗亂,正要把他給轟出去,之前和遊方郎中神神祕祕來的人滿臉喜色拿着藥走了,他立刻指着說:“我要與他一樣的藥。”

    郎中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視線還朝着他身下掃了掃,然後在他要發怒之前將他往屋內請:“客人請到屋內看診,藥不能亂開,便是一樣的症狀,也未必是同一種病引起。”

    穆努哈隨着人進了屋,郎中說讓他稍坐片刻,他去請專治此病的郎中。

    穆努哈坐在臥房裏,一旁的香爐裏香菸繚繞,他心思都在對能夠治好病的期待之上,甚至覺着這香氣格外清甜怡人,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很快他就覺得渾身乏力,驚覺自己又被人暗算了他立刻站起身,摸出身上的哨子,捏着哨子的手無力下垂,來不及放到嘴邊,就一頭栽倒下去。

    昏迷前他想到自己兩次遭到暗算都是因爲香的緣故……

    “郡主說此香藥效不久,須得給他灌些迷藥。”莫遠吩咐後,郎中就將準備好的迷藥給穆努哈灌了下去。

    “將軍放心,藥量比尋常人中上些許,他應該半個時辰左右纔會甦醒。”郎中灌完之後道。

    “按郡主吩咐行事。”莫遠頷首,就將穆努哈扛起來,他扛着人接到後門守衛的暗號,確定無人,才迅速從後面離開,跟在他身後的人扛着陽陵公主。

    擊鞠接近尾聲的時候,有人臉色蒼白地匆匆跑來附耳在劉三指耳旁說了些什麼,劉三指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去尋了祐寧帝,祐寧帝一聽面色冷沉,豁然站起身。

    就在這時,賽場上的王二郎被幾番擠着到了正對着蕭華雍的位置,祐寧帝站起身引起了所有人的矚目,祐寧帝的面色陰沉也讓球賽停了下來。

    好似有人沒有注意到,還在傳球,將球直接傳給了王二郎,王二郎面對飛來的球,下意識順手一揮杆,球就朝着蕭華雍飛擊而起,人羣立刻驚呼起來。

    都要離開的祐寧帝腳步一轉,看過去目光一寒,沈羲和也情不自禁站起身。

    那個球在逼近蕭華雍面門的時候被天圓一掌劈開,還不等衆人鬆口氣,炸開的球撲出一些白粉,撒在了蕭華雍的臉上,蕭華雍當下就暈了過去。

    “他又暈了……”沈羲和麪無表情。

    她突然發現蕭華雍的暈,和她每次用香是一樣,準沒好事,定是在使壞算計旁人。

    她的視線順着球飛來的方向看到撲通一下從馬匹上摔下來之人。

    看着有點眼生,便問珍珠:“這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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