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馥郁,燦如朝霞,繁似羣星;涼風一過,紅玉紛揚,搖曳奪目。

    都不及他此刻的笑顏,動人心魄。

    大抵是沈羲和的一句“依你”深深取悅了蕭華雍,他開心得猶如稚童,靠在了她的肩頭,甚至輕輕蹭了蹭她,卻無多餘的言語。

    以往沈羲和不太懂,蕭華雍爲何每每遷就她,會比自己還開心。目下她才體會到,或許讓一個在意的人歡樂,自己也會情不自禁脣角上揚。

    “你要如何讓我下個月去西北?”沈羲和覺着此事要謀成並不容易,陛下那一關很難過。

    這一次蕭華雍老老實實作答:“過兩日岳父便要啓程離京,我與岳父商議,我會尋人假扮突厥人偷襲岳父,讓岳父趁機失蹤,有我的人接應,保準無人能夠尋到岳父。”

    沈嶽山被突厥人偷襲而失蹤,這絕非小事,朝廷必然會派人搜尋,若是久尋無果,很可能影響到西北的時局。

    “待到岳父失蹤十天半月,朝廷之人搜尋不到,呦呦就可以做幾個夢,父女連心,你以此請陛下允你去尋岳父便可。”蕭華雍微微一笑,“我已與岳父提前商議好,讓岳父去信與阿兄,西北早做準備,正好藉此試一試阿兄與岳父懷疑之人……

    若是陛下再趁機動手,只怕我們會有意想不到的豐收。”

    沈嶽山和沈雲安既然早就做此打算,必然是要把西北安排妥當,偷襲者是突厥人,哪怕沈嶽山故意失蹤的事情敗露,也可以扯出懷疑西北軍有突厥潛伏做藉口揭過去,便是陛下也無可奈何。

    這個計劃進退得宜,不但能夠讓沈羲和得償所願,若是此時有人輕舉妄動,他們還能有意外的收穫,沈羲和讚歎道:“殿下計高,我心悅誠服。”

    “我的呦呦不必妄自菲薄,你只是從未想過定要回西北,否則豈能想不到法子?”他們都是一樣的人,決心做一件事,總能想到完全的法子達到目的同時全身而退。

    他總是誇讚她,有時候沈羲和自己都在懷疑他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關於這一點,她不欲與他辯駁,絕非他對手,遂轉而道:“陛下便是放我走,也不會讓你隨我同去。”

    蕭華雍是儲君,干係重大,又有嘉辰太子在逃在外,祐寧帝有無數理由扣着他。現在陛下對他的懷疑雖有消減,卻未必完全放下,更不可能讓蕭華雍離了自己的視線。

    “我要出這宮裏,誰能阻攔?”蕭華雍輕輕一笑。

    “不可再用替身。”沈羲和覺着祐寧帝對此只怕早就有了疑心,這次如果蕭華雍真的再來一次暈厥在榻,尋個替身代他,只怕祐寧帝想盡法子也要拆穿。

    “不尋替身。”蕭華雍抿脣笑道,“我大可以多去求陛下幾次,陛下執意不肯,我留書正大光明出逃,以念妻爲由,一個任性一心只有兒女私情的皇太子,陛下難道不歡喜?”

    一點小事,陛下便是惱他不聽吩咐,私逃出宮,還能因此責怪於他?至多不過口上訓斥幾句,若要對他略施薄懲,就看他心情,好的話便由着陛下出出氣,若是心情不好,他大可以兩眼一翻暈過去便是。

    他這替陛下中的一身奇毒,怎能不在陛下這裏物盡其用呢?

    沈羲和聽着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對他幼時成長的境遇有了好奇,是怎樣的境遇才能將他培養成這副模樣?

    他可以智計百出,陰謀陽謀手到擒來;也可以盡顯無賴,小打小鬧的手段層出不窮;有時候更是雙管齊下,讓人難以猜到他下一瞬會使什麼手段。

    路數百遍,看不出行跡。

    “我知你喜靜,如若不然,我定要帶你走一遍我走過的大好河山。”若我有這個機會。

    沈羲和喜靜,她不喜歡喧囂,不慕繁華,不戀天高海闊。她喜歡擇一禹,安然清靜,無煩心事,無煩心人。

    沈羲和笑了笑沒有應答,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些她的確不向往,或許是幼年的體弱,讓她養成了不喜舟車勞頓的性子,比起和他走遍大江南北,她其實更喜歡留在宮裏,等他下朝,與他商談國事。

    蕭華雍看着低頭抿脣莞爾的沈羲和,他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她以往不喜,或許是條件所限,因爲從未嘗試過,故而才以爲自己不喜。他可以試試,她是否真的不喜。

    若她其實也喜歡,他倒是更喜歡帶着她天南地北,去看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景。

    這個打算,蕭華雍也沒有說出來。

    兩人商量好了五月要去西北,沈羲和就沒有着急處理宮中之事,她好似忘了她身爲太子妃可以奪宮權,每日給太后請安之外,基本不離開東宮,和太子殿下如膠似漆,新婚燕爾,蜜裏調油。

    榮貴妃本來等着沈羲和先發難,宮權無論如何,都要從沈羲和的手裏過一道手,讓她拿得也理虧,爲自己重新奪回來做個鋪墊,卻沒有想到沈羲和小小年紀如此沉得住氣。

    更讓她生疑的是,太后在太子大婚前就提過要讓沈羲和掌宮權,偏太子成婚之後,太后也好似忘了這一茬,這些就令她有些進退兩難。

    無人提及,她若主動上交,就落了下風,六宮其他人只怕要恥笑她上趕着巴結太子妃;遲遲不上交,沈羲和真要是要起來,就是她不知禮數,貪戀宮權。

    沈羲和沒有理會榮貴妃心裏的遊移不定,她和蕭華雍依依不捨的送別了沈嶽山。

    如此又風平浪靜度過了幾日,太后又尋了些仕女圖來與她商議信王、景王和烈王的婚事,沈羲和只能三番四次推脫,次數多了,太后似乎也看出她不想幹涉,便沒有再詢問。

    這一日,沈羲和剛從太后宮裏走出去,珍珠便焦急來報:“郡主,莫遠遞來消息,王爺遇襲,下落不明。”

    沈羲和被蕭華雍訓練了好幾遍,她立時身子一晃,還是碧玉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憶起蕭華雍的話:“呦呦實在裝不好,就嚇暈便是。”

    沈羲和就暈倒在碧玉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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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月結束了,下個月依然是忙碌的一個月,儘可能保證月更新15/18萬字。

    七月就有時間了,到時候會來一場超級大爆更,將欠更補上。

    五月再見,六月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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