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疏林沒有想到薛瑾喬這麼惡毒,整個京都誰不知道,步世子一開始追着崔少卿跑,後來步世子開始逃,輪到崔少卿時時刻刻堵着步世子,就連這次崔少卿主動提出送薛家女郎去西北完婚,不少也調笑說崔少卿這是借公行私,是去一解相思之苦。

    薛瑾喬就是知道她現在對崔晉百避之如蛇蠍,纔會生出這樣的惡毒心思,可蕭長風又是她的頂頭上司,蕭長風派她送薛瑾喬,她還能違抗?

    不行,不能去薛瑾喬待嫁的別院,眼珠子一轉,步疏林很熟練地捂着肚子:“哎喲,我腹疼,不行不行,我需得去茅房!”

    說着,步疏林就轉身跑了,薛瑾喬氣得跳腳,蕭長風也不能壓榨下屬,哪怕明知步疏林幹啥啥不行,裝病第一名,也只能由着步疏林跑了。

    薛瑾喬看着步疏林跑了,忽然莞爾一笑,微微露出了森白的牙齒,明明彎着月牙眼,卻怎麼看怎麼令人毛骨悚然。

    蕭長風摸了摸鼻子,總覺這些女郎和他認知的女郎不大一樣,還是少招惹爲妙。

    薛瑾喬是由蕭長風送會待嫁的別院,這是沈嶽山父子專門購置的別院,去年薛家就在這裏落腳,薛衡也已經辭官,打算日後將這裏當做長居之地。

    一回到薛府,薛瑾喬就看到了崔晉百,上前就對崔晉百道:“崔少卿,此處有我祖父在,崔少卿不用事事過目,再則西北之地,當時不會有人加害於我。我方纔歸來時碰見步世子,步世子不知喫壞了何物,腹痛難忍,我一時任***請世子送我歸來,便與步世子有了幾句口角,此刻心中懊悔不已,可否煩勞崔少卿帶着郎中代我去看望一番步世子?”

    崔晉百聽着步疏林不適,心口一緊,其他的話都沒有聽明白,只聽到最後一句是讓薛瑾喬待她去看望步疏林,忙頷首:“我這便去看看。”

    才一個錯眼,就喫壞了東西,定然是在教坊司胡亂喫喝。

    崔晉百自己先往步疏林等人住的院子裏跑,還派了自己的下屬去請謝韞懷,謝韞懷仍在西北,是沈雲安父子挽留,盛情相邀他參加沈雲安的大婚。

    這次謝韞懷出了不少力,且他們也也收了不少謝韞懷的藥方,謝韞懷一再說是因當初沈羲和不吝贈白頭翁前輩的手札,他理應感恩,可再多的恩情,謝韞懷給予的相助也夠了。

    故而沈雲安父子打算將謝韞懷當做親友來走動,這才請他留下參加沈雲安的婚事。

    謝韞懷盛情難卻,也的確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也就留了下來,打算參加完沈雲安的大婚,就親自揚帆出海一趟,因爲他在西域證實蕭華雍體內的奇毒或許是來自於異國。

    步疏林裝病溜了,又不能去喫花酒,只能回去睡大覺,纔剛哼着小曲回到屋子裏,脫了外袍往榻上一躺,就有人的腳步聲急忙奔來,步疏林連忙起身,抓了外袍披上。

    急急忙忙一邊穿衣一邊往屏風外走來,房門碰的一聲被推開,眉頭微皺的步疏林看到是崔晉百,翻了好大個白眼,索性又把鬆鬆垮垮的外袍給拖了,扔在屏風上,轉身入了內,瞬間又躺了下去,扯上被子蓋上。

    “你何處不適?”崔晉百追上來,關切地問。

    “我?”步疏林懶散地躺着,“我好着呢。”

    崔晉百仔細看了看步疏林的模樣,確定她沒有說謊,她的確好着呢,頓時薛瑾喬的話就全部清晰浮現在腦海裏,所以步疏林是爲了不送薛瑾喬回去才故意裝病?

    爲何不願送薛瑾喬,她與薛瑾喬也不曾有什麼恩怨,讓她退避三舍的恐怕是留在薛府鎮守的自己。

    緊張擔憂的臉霎時就沉下來:“你不願見我?”

    步疏林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表情,男人這種生物真是陰晴不定,這人前一瞬還擔憂關切得好似要喪命一般,下一瞬就能陰鬱冷鷙得叫人退避三舍。

    “你這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這般喜怒無常?”步疏林覺着早晚要被這個捉摸不透的男人弄瘋不可。

    “我喜怒無常?”崔晉百怒極反笑,“我爲何如此?皆是拜你所賜!”

    “你講點道理可好?我何時又招惹你了?”步疏林也很慪氣,“我不就是喝個花酒?這世間哪個兒郎不喝花酒?”

    “你就是不能喫花酒!”崔晉百強勢道。

    “憑什麼?”步疏林也來了火氣,她自幼爲質子,在京都放浪形骸,從無人管束,早就養成了無拘無束的性子,最是不能忍受別人束縛。

    崔晉百被她怒目而視刺傷了眼,刺痛了心,他氣急之下,一把抓住步疏林,將她拉向自己,偏頭就堵上了她喋喋不休惹他惱怒的嘴。

    步疏林驚得大腦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不得其法的崔晉百已經在她的脣上胡亂啃咬,她用力一把將崔晉百推開,崔晉百踉蹌後退,下意識抓住步疏林的手臂。

    步疏林猝不及防,朝着他撲過去,兩人將屏風推到,步疏林壓在了崔晉百的身上。被人帶着來到步疏林臥房的謝韞懷,一腳踏入房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謝韞懷:……

    步疏林:……

    崔晉百:……

    靜,死一般的寂靜。

    “我走錯了屋子。”謝韞懷立時退後一步,倒退着邁出去。

    帶領謝韞懷來的人在屋外,聽了謝韞懷的話納悶:“齊大夫,步世子就是這間屋子。”

    “哦,步世子不需要大夫。”謝韞懷將狐疑準備探腦袋的金吾衛轉了頭,“聽聞你們金吾衛進來與西北軍士比武,受了不少傷,不若帶我去看看。”

    “好嘞,齊大夫這邊請……”

    聽着漸行漸遠的聲音,步疏林生吞了崔晉百的心都有了!迅速跳起來,擦了擦脣:“滾,你給我滾!”

    崔晉百慢條斯理站起來,整理了自己的衣襬,又將屏風給扶起來,人是走了,卻沒有出屋子,繞過屏風端坐在明間。

    各種屏風看着老神在在的崔晉百,步疏林氣得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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