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沈雲安徹底放棄步世子,那麼沈雲安現在就能抽身。但蕭長彥深信,沈雲安不會放棄步世子!

    今日先探一探沈雲安的實力。

    隱隱的,蕭長彥有點期待這一次與沈雲安的交鋒!

    恰好此時,垂眸的幕僚看到船邊臨江的一面有一串水泡鼓動,他正要定睛細看,一聲尖銳刺耳,不知是何物發出的聲音破空而來,瞬間刺得聽見的人背脊一緊。

    不等他們東張西望尋找聲源,黑漆漆的夜空好似突然塌下來了一塊兒,一種不詳的預感霎時將他們籠罩,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應。

    那一片塌下來的黑夜迅速分散,掠過順光的地方,他們纔看出來是一隻只展翅飛翔的巨鳥。

    “巨、巨鳥——”

    不知是誰,發出一道短促的尖叫聲,旋即就是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巨大的黑鷹,不在光下,完全能夠與夜色融爲一體。它們展開雙翼,體型龐大,速度快得令人完全沒有半點反應的時間。

    一掠而過,翅膀橫掃,宛如鐵棍敲在了骨頭上一般疼痛不止。

    這樣始料未及的變故,令蕭長彥措手不及,他自己都來不及閃躲,哪怕有侍衛立即圍上來保護他,但是一隻只接踵而來的黑鷹掠過,放在他面前的護衛都來不及揮刀砍過去,就統統被掀飛砸落到了江裏。

    這裏靠近碼頭,水位並不深,然而好幾個掉進去的護衛瞬間被潛伏在下方的人抓住,擰了脖子。

    沈雲安的人扒了這些人的衣裳,迅速套上,殺了的人用力望江中心推去。

    船上的黑鷹彷彿是被船中的某種東西給吸引,圍繞着船打着旋,從一遍掃過船上的人,又飛掠到另一邊,再從另一邊又朝着人飛撲過去,如此週而復始。

    逼得蕭長彥都不得不退到了船艙內去,能夠讓蕭長彥順利退回去,折損了不少人。

    掩藏在船內的人不得不一個個冒出來,迅速搭弓射箭,奈何這些黑鷹的速度太快,飛得又極高,箭矢飛射出去,連一片羽毛都沒有射下來。

    而沉入水中的護衛纔剛剛冒了個頭,又有黑鷹襲來,迫使他們不得不又躲下去。好不容易有人爬上了船,剛剛站起來,就又被掀飛了下去。

    狼狽的蕭長彥撤退回船艙,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的情形,面色緊繃而又陰沉,這並不是一艘戰船,許多建造都及不上戰船便利。

    那些弓箭全部拋到空中扎入江內,蕭長彥擡手冷聲吩咐:“取我弓箭來!”

    立時有蕭長彥貼身伺候的人跑回他的房間,兩個人喫力地將蕭長彥極沉的弓遞上去,又有人將配套的箭也遞上去,蕭長彥審視了片刻。

    才尋了個窗戶搭上了長箭,等待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才瞄準了一隻黑鷹,預判着它飛翔的軌跡和速度,拉滿的弓鬆開,一支利箭咻的一聲,破空而去,不偏不倚射中一支黑鷹。

    也許是有蕭長彥這一箭的威懾,震得黑鷹紛紛退離,只是在高空煽動翅膀,再沒有似方纔那般張狂不斷攻擊船上的人。

    離得太遠,蕭長彥也不能再射,鷹與人就這樣在暗沉沉的夜裏遙遙對峙。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一道刺耳尖銳的聲音想起,如同黑鷹毫無預兆地出現之前一樣,聲音一落,黑鷹又迅速朝着黑夜飛去,只是一個眨眼,就好似融入在了夜色中。

    若非滿地的狼藉,一個個溼漉漉的護衛從江裏爬出來,這來得突然,去得迅速的黑鷹,都令人覺得是一場夢,一場令人心有餘悸的夢!

    蕭長彥沉着臉,將弓扔給近侍,大步朝着一個船艙去,方纔在外面,第一道聲音傳來,蕭長彥也和所有人一眼,沒有來得及判斷出聲源。

    而後黑鷹來襲,他根本沒有心思想這些,可是剛剛在船艙內,第二道令黑鷹撤離的聲音,他卻真真切切判斷出發自於什麼地方。

    他陰着臉大步走到沈二十七被囚的屋子前,看着來者不善的蕭長彥,乍浦連忙挺身上前阻攔:“景王殿下……”

    然而乍浦只是開了個口,就被蕭長彥一把給推開,乍浦不敢以下犯上,且蕭長彥並沒有傷他之意,沒有絲毫反抗,被蕭長彥給推得倒退幾步,只能眼睜睜見着蕭長彥一掌劈開門,大步邁進去!

    屋子裏,沈二十七就坐在窗臺上,他的指尖一個金光閃閃,一根手指粗細長度的哨子轉動着,見到蕭長彥,他懶洋洋道:“王爺來勢洶洶,所爲何事?”

    蕭長彥目光定在他指尖的哨子上,好一會兒才冷聲道:“步世子,倒是手段不少,只可惜這些畜牲救不了步世子!”

    這是撕破臉,承認他現在是落難被困了,可見蕭長彥有多氣惱。

    越氣惱越好,其實這些早在他與世子見面的時候,就商量了對策,金哨子是世子給他,讓他在接到暗號之後,見機行事。

    其實第一聲哨音不是他吹的,第二聲纔是,黑鷹只能聽一種指令,它們之所以會圍攻船,是因爲沈雲安在訓練的時候,引入了沈羲和的香。

    沈二十七隻是點了這種香,黑鷹又得到了指令就會不斷朝着這邊圍攻,除非它們得到撤退的指令,否則它們會一直圍着,直到拿到這種香氣的東西。

    眼見着蕭長彥射落了一隻黑鷹,而他在窗口也恰好接到了潛伏而來的沈家人信號,這才下達了撤離的指令,這一道指令,自然是爲了迷惑蕭長彥。

    蕭長彥誤以爲由始至終是他搞得鬼,就不會立刻去猜疑其它,來不及清查從水裏爬出來的護衛,第一反應一定是跑過來興師問罪。

    一切果如世子所料,想到他們的人已經潛伏上來,這會兒估計被組織着去換衣裳,只要一離開領隊人的視線,就能迅速分散,沈二十七忍不住脣角上揚:“閒來無事,便喜這些旁門左道,不過是船上無趣,喚些黑鷹來湊趣。

    它們原是爲我而來,只怪殿下之人過於大驚小怪,先起了傷它們之意,它們才失了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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