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唯一的機會。”若是抓不住,就再無翻身的餘地。

    “就此收手,一生富貴,難道不好麼?”蕭長庚問。

    其實蕭長彥還有一條路,那就是放棄帝位,他與東宮雖有衝突,只要不再觸及東宮利益,東宮亦不會秋後算賬,他永遠都是景王。

    “來不及了。”蕭長彥長嘆一聲,“我亦不會甘心。”

    “八兄……”蕭長庚擡眼看着蕭長彥,“八兄當真暗算了太子?”

    跟在蕭長彥身邊的蕭長庚,對蕭長彥還有多少勢力大概有個估算,這些人不算少,但能接近蕭華雍幾乎不可能。。

    他和太子一樣,對蕭長彥暗算太子持疑。

    蕭長彥聞言笑了笑,沒有回答蕭長庚:“這是我與東宮的恩怨,十二弟不必在意,回吧。”

    蕭長庚眉頭微微一蹙,見蕭長彥自顧自酌起來,就知道他不會多言。

    蕭長庚默默結果蕭長彥給與的東西離開了王府,然而蕭長庚纔剛剛一腳踏出景王府,一道不知道蟄伏了多久的身影就似疾風迅猛從蕭長庚身邊刮過,蕭長庚還來不及反應,手上的東西就被奪走!

    景王府府侍衛被驚動一涌而出,那人卻身形極快落在了對面的屋頂。

    景王府的侍衛彎弓搭箭,那人黑夜蒙面,雙眼深邃,手中一個飛鏢射出。

    蕭長庚閃身躲過,飛鏢紮在了王府大門上,還釘着一封書信。

    這個時候蕭長彥也聞聲而至,親手取下了這封書信。

    信封上的寫着景王親啓,這四個字熟悉的筆跡讓蕭長彥眸光一凜。

    “都退下。”蕭長彥揮了揮手,遣退了王府的護衛,卻沒有拆開信的意思,或許是沒有在蕭長庚的面前拆開的意思。

    “八兄,是弟弟無能……”

    “若當真是他,便是我亦難守住他想取之物。”蕭長彥並沒有責怪蕭長庚,“十二弟不必介懷,且先歸府。東西落在他手上,應是無礙。”

    蕭長彥的話裏話外,明顯是知道那是誰,蕭長庚心下疑惑,他不由懷疑起來,這人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安排而來?還是有人早了太子殿下一步?

    不過在蕭長彥面前他不動聲色,若是有了意外,他早些離開,還能早些商議對策。

    蕭長庚的王府距離蕭長彥不遠,他回到王府等了片刻,都沒有等到人尋上門,也就意味着那個人的確是蕭華雍所安排。

    蕭長彥認識這個人,到底是被騙,還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令蕭長彥不設防的人存在,蕭長庚無從得知。

    蕭長彥轉身回到府邸,揮退了所有下人,獨自拆開了信函,剛勁有力的字與信封上一直,只有一句話:故人歸來,亥時相約。

    這封信連地點都沒有留下,但正是因爲這樣才取信了蕭長彥,如果真的是那個人,他就知道那人會在何處等自己。

    芙蓉園張燈結綵,陛下恩賜,沈櫻婼與蕭長風在這裏大婚,明日便是婚期,整個芙蓉園被妝點得花團錦簇。四處紅綢飄動,夜裏更是一盞盞供燈在風中搖曳,晃動出琉璃之光。

    這樣舉目華光籠罩宛如天宮的地方,其實也有荒涼之地。

    蕭長彥沿着荒蕪的雜草,一步步往前,這裏其實在十幾年前並不是這樣,只是當年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差點讓他與蕭長贏葬身於此。

    只是當時蕭長贏有蕭長卿奮不顧身救下,那時深陷絕望之境的自己以爲就要命喪於此,後來是另一個人救了他。

    事後陛下追查,卻發現這裏無故起火,並非人爲,後聽從高人指點,此地需得任其荒蕪,才能興盛皇族。

    否則不利於皇家血脈傳承,次年大哥便離奇死在這裏,後來陛下就不得不任由這裏荒廢。

    “八弟。”蕭長彥陷入沉思,冷不防一聲低呼在耳畔響起。

    他側首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映入眼簾。

    說熟悉是因爲眼前這個人與他是親手足,十多年一起長大,甚至於他有過救命之恩。

    說陌生是因爲眼前人沒有了生在皇家的矜貴與沉穩,他穿着一襲黑色勁裝,卻又沒有江湖遊俠的隨性。

    他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滿面春風,可以想到他的日子一定舒心愜意。

    “六兄。”蕭長彥有些恍惚地看着來人。

    來的是蕭長瑜,他那一位據說已經死了四年,葬身在天山的六哥。

    他還活着!

    他逆着光站在自己的面前,半張臉被陰影籠罩,蕭長彥看不清蕭長瑜的神情,便邁出一步:“六兄因何而來?”.七

    蕭長瑜爲什麼詐死?爲什麼這個時候出現?又爲什麼奪走了他的東西,刻意引他來這裏?

    其實蕭長瑜哪怕不奪走那些東西,只要他送上一封書信,自己還是會應約前來。

    蕭長瑜:“受人所託,忠人之事。”

    “受誰所託?”蕭長彥心裏隱隱有個猜測,卻又不願承認。

    蕭長瑜之所以去天山尋雪蓮,可是因爲太子的緣故!

    他們之間哪怕不是敵,也不可能爲友纔是!

    似乎是讀懂了蕭長彥的心聲,蕭長瑜莞爾:“八弟,世事無常,萬事不會一成不變。正如當年我能縱身火海救你,今日我們也不得不刀劍相向。”

    蕭長瑜的話令蕭長彥渾身都戒備起來,原來他心中不祥的預感並不是杞人憂天,這個曾經對他捨命相救的異母兄長,到了今日也是來取他性命的。

    蕭長瑜伸出負在身後的手,掌心託着一個匣子:“皇家薄情,我們兄弟之間,除了五兄與九弟,都不過是面子情,背地裏明爭暗鬥,不死不休。你我也算有些淵源。

    當年突生大火,我恰好在此,我若不救,必受譴責,你與九弟若有閃失,我也將承受榮貴妃與裴德妃的記恨,救你亦非顧念兄弟之情。

    故此,今日前來,我亦無顏索恩。到底我們與旁的兄弟也不同,實非必要殺個你死我活。

    不若我們點到即止。十招之內,八弟若能搶回我手中之物,便是你勝,反之我勝。

    八弟勝,八弟帶着此物離去。我若勝了,八弟隨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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