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見外,”虞歌歪在柔軟的枕頭上,醉意慢慢上涌。
有一瓶後勁兒很大的酒,他自己喝光了,然後,又叫來半瓶,用激將法讓蘇孟舒也喝了一半,剛纔離開火鍋店的時候還不顯,現在頭卻越來越暈了。
虞歌也不知怎麼的,自己腦子越不清醒,就越愛招惹蘇孟舒,他本來也是一個有潔癖的人的,但是這會兒聞着那股淡淡的清香,他只覺腦子越來越暈。
“快點,今兒算你運氣好,哥帶你喫雞!”
虞歌是個“叛逆”的人,當大堆遊戲涌現,迅速佔據了市場的時候,他一丁點兒興趣也沒有。倒也不是因爲工作忙,以虞歌現在的地位,接不接戲這件事,除了虞南勝偶爾蹦躂出來添堵,其餘全看自己喜好,所以,比之剛出道,一秒鐘恨不得掰開兩半來用的情況,好了太多太多。
那時候吳春凡拉着自己隊友開黑,與三五個朋友跳傘,虞歌是看都不看一眼。
而現在,眼看着手遊越出越多,種類越來越雜,當初火熱的喫雞遊戲消下了熱度,他反而來了興趣。
但是,這個時候,周圍那爲數不多的好友都開始研究別的東西了。虞歌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玩。
今天,暈暈乎乎的,他又來了興致,開始招呼蘇孟舒。
“虞歌,給你三秒鐘,不從這裏下去,我就把你扔出去。”蘇孟舒揉了揉頭,也開始覺得有些昏沉。
虞歌歪了歪腦袋,慢吞吞的放下了手機:“嘖,真不友好。”
他正往下爬着,蘇孟舒伸手猛地一拽。
虞歌以前爲了拍一動作大片,培養出了散打的愛好,所以也是有兩下子的,雖然現在意識模糊,但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以及對危險的敏銳感知還在,他迅速抽手,反握住了蘇孟舒的手腕,躲避了她的攻擊。
但是虞歌忘了,自己現在是個醉鬼,因爲後勁兒不停的往頭上冒,他原來能使出的十分力氣只用處了六分,加之蘇孟舒根本不是個任他擺佈的主兒,兩個人這麼一拉一拽。虞歌半個身子被拉了出去,蘇孟舒被他拉的重心不穩,半跪在了地上——她也醉了,使不出來力氣。而且她也低估了虞歌的實力。
於是,她的腿被拉了一下,因爲這點痛感,腦子也跟着稍微清醒了一點,蘇孟舒迷糊撐着眼。自己的手腕被虞歌握着,他上半個身子探出牀,自己跪在牀邊,這傢伙的脣瓣輕輕擦過了她的臉。
蘇孟舒面無表情,下一面,屋中一聲男人的慘叫響起。
“蘇孟舒!”虞歌醉酒的鳳眼燒起了一團火,聲音幾乎是從牙縫兒裏擠出來的一樣。
他毫不猶豫再次出手,借力就踹了過去。蘇孟舒毫不示弱,彎身就朝他的側腰抓了過去。
兩個人一來一往,重重摔在地上。好在地板上鋪上了價值不菲的地毯,沒鬧出什麼聲音。
但是這火兒一旦惹上就消不下去了,蘇孟舒想揍虞歌很久了,從他還是唐斯的時候就是了。
要是沒有這個傢伙,她現在還穩穩的在自己的府邸中坐着,當一個太平的女王,現在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說,還要挖空心思攻略他——系統被攻擊出漏洞,至今都沒給出具體評估報告,讓黑色讀條往上竄一下簡直就是個玄學問題。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平時冷靜自持的蘇孟舒被酒意和虞歌的大膽爬牀行徑激發出了骨子裏的一點暴躁,就像揍人。
於是——
“咚——”
“啪——”
“咚——”
“蘇孟舒你力氣怎麼這麼大!潑婦!”
雖然有地毯墊在身下,屋子裏還是傳出了詭異的動靜。幸好這棟房子裏沒住着第三個人,否則今晚警察叔叔一定會過來喝茶。
蘇孟舒仰躺在地板上的時候,睡袍已經垮了下來,她圓潤白皙的肩膀露了出來,連腰帶都有些鬆垮。
而一旁的虞歌,早就睡了過去,因爲折騰了這麼一遭,虞影帝的睡衣釦子全被暴力扯掉了,結實緊緻的胸膛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暴露在空氣之中,上下起伏之間帶着一股性感之氣。
——可惜無人欣賞。
誰也沒佔到誰的便宜,兩個醉鬼的幼稚行徑罷了。
第二天,當蘇孟舒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纔不耐的睜開眼。
因爲宿醉,頭疼欲裂。
她皺着眉,一邊尋找着震個不停的手機,一邊從地毯上爬起。
然後,動作瞬間凝滯。
因爲她剛纔爬起來的動作,本來就掛在胳膊上“岌岌可危”的絲質睡袍又往下滑落了一寸,暴露出了一片春色。柔軟又有些雜亂的捲髮垂在肩膀上,美豔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添了一絲明媚,如此景色之下,黑色的睡袍將她整個人襯得愈發危險,以及……美。
就這樣,模糊睜開眼的虞歌,就這樣,與蘇孟舒四目相對。
那一刻,剛停了一分鐘的手機又開始震動。
蘇孟舒來自星際,那裏的人們服飾五花八門,一件睡袍根本算不上暴露。上輩子,她又待在開放的時尚圈,經常有人穿着吊帶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所以,蘇孟舒沒覺得自己的睡衣有什麼不妥。
但是腦中記憶漸漸回籠,她目光下移,認領了昨晚被自己扯開了釦子的虞歌。
別說,身材真的不錯。
“我靠!”
虞歌真的驚了,他沒想到自己會衣衫不整的跟一個女人躺在同一張地毯上睡了一整夜。事實上,從懂事開始,他就一個人睡了,就連父母都不能破這個先例。
所以,這一刻,虞歌是震驚的。
蘇孟舒終於從牀底下找到了手機,她摸到了牀底,自然而然的,那一雙又白又長的腿暴露在了虞歌的眼前。
虞歌:“……”
“樓下?”蘇孟舒接着電話,從地上站了起來。
然後,她動作一頓。
胳膊上,有塊青紫。
哦,想起來了,這是昨天跟身邊這貨打架的時候撞在小桌邊磕的。
虞歌也站了起來,但是他的動作只進行了一半,就“嘶”的一聲,又坐了回去,扶住了自己的後腰。
蘇孟舒打開門的功夫,虞歌快速重新站了起來,去了浴室,在鏡子裏看見了自己青了一塊的後腰。
那一刻,虞歌覺得自己遭了報應。
因爲他總是“欺壓”自己可愛的經紀人,所以那傢伙總說,他會遭報應。
彼時的虞歌無比自信,他最大天老二,報應怎麼也輪不上他,誰知,最後還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一個女魔頭手裏遭了殃。
虞歌腦子裏還能想起他喝醉之後的零星碎片,所以憑藉着記憶摸回了蘇孟舒給他的房間——這件事兒他昨晚是順口胡謅的,但是今天他改了主意,就當他是認真的吧。
於是虞歌一臉嫌棄的在那衣櫃裏扒拉了兩下,捏出了兩件還算順眼的衣服。確認沒人穿過之後,換上了。
就這,還因爲腿太長,褲子有點短。
等他走下樓的時候,蘇孟舒已經坐在沙發上喝咖啡了。
虞歌臉一板,撩開了自己身上的鬆垮的黑色針織上衣:“蘇孟舒,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蘇孟舒放下了咖啡杯,看了虞歌一眼:“你先動的手。”
虞歌挑眉:“你怎麼可以跟醉鬼計較。”
“所以你還活着。”
“……”
虞歌給氣笑了,他在沙發上挑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還翹起了二郎腿,不客氣的拿起了桌子上的三明治:“我當然得活着,否則,你的電影就算拍完了,也沒處上映去。”
“昨晚就算了,”蘇孟舒看向沙發上那好像沒骨頭的人,“以後,不許再進我的房間。”
虞歌懶懶的伸懶腰:“這我可不敢保證,不過,你還需要擔心這種事兒麼?”
根據昨晚零星的記憶,蘇孟舒這女人身手好得很,到時候喫虧的是誰還不一定。
想到這兒,虞歌又想起了自己後腰那一塊青,不爽的坐直了身體,指了指那個位置:“你打算怎麼賠?”
蘇孟舒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毫無心裏壓力的碰瓷兒:“扯平了。”
虞歌看着對方白皙胳膊上的一小塊青,有些疑惑:“我弄的?我怎麼不記得了?”
蘇孟舒眼皮都沒掀一下:“就是你。”
虞歌哼哼了兩聲,跟她說:“扯平了。”
這時,門鈴聲響起。
蘇孟舒看了一眼虞歌:“你上去。”
“怎麼,”虞歌不爽了,“我見不得人?”
“對。”
蘇孟舒起身,去開門。
是小助理來送東西了。
剛纔的電話,也是他打來的。
要是讓那傢伙知道虞歌在這裏,那還得了?
不管從什麼角度來想,那都是一場災難。
虞歌掃了一眼玄關的方向,轉了轉自己迷人的鳳眼,乖乖站起來,踩上了樓梯。
如果這個時候蘇孟舒回一下頭,就會發現,這貨在冒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