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沈子煙的眼前一陣凌亂，猛然睜眼，她的手裏還攥着那個眼熟的男人，但是卻已經又回到了她睡着的屋子。
童彤不知去了哪裏，外面的天色依舊黑沉，不知是幾點。
“你真的是正常人嗎？”這可是謝渂飛想做了很久的惡作劇，他覺得那些電影裏的鬼片都挺有意思的，奈何他邁不出古董店的大門，所以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實驗人選。
沈子煙纔沒空回答他的話，直接揚着拳頭就招呼了過來。
謝渂飛下意識的躲閃，然後伸出長腿想要把沈子煙給扳倒。
乒乒乓乓——
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怎麼進來的！”
這樓上是那老闆的私人空間，安保做得非常好，樓梯走不通，電梯也需要刷卡，所以不相干的人幾乎沒有上樓的可能。
“你猜啊。”謝渂飛怎麼可能說自己是個阿飄，就這麼毫無阻礙的飄過來的。
沈子煙見他這副無賴模樣就知道自己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但她馬上就有想到童彤對她說的話，她皺起眉，上下掃了一眼謝渂飛。
謝渂飛幻化實體之後，在休息室裏找了件沒拆吊牌的新衣服換上了，所以沈子煙根本就想不到這根本不是個人。
那麼……
“你是小白臉？”
謝渂飛一愣，沒聽懂沈子煙的話：“我是什麼？”
沈子煙甩開了謝渂飛攥着自己胳膊的手，開始掏錢：“我對你這種人不感興趣，以後別過來了，去找願意包養你的人吧。”
一邊說着，一邊翻錢包。
哦，這世界的大家似乎更喜歡手機支付，所以原主的身上本來就沒帶現金。
她猶豫了一下，擡頭看向謝渂飛。
謝渂飛卻已經成了一尊僵硬的帥氣雕塑。
他當然知道小白臉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死也想不到自己鬧了這麼一齣兒，對方不把自己當哪路活神仙活祖宗，而是把他當成了小白臉。
“你給我放手！”他暴跳如雷的攥住了沈子煙的手，扔掉了她的錢包：“你說誰是小白臉？”
沈子煙冷笑：“那你幹什麼，碰瓷？”
話音剛落，黑色讀條突然竄了出來，挪動了一點點。
沈子煙：“……”
這是個什麼品種的神經病？
“行，你好樣的！”謝渂飛都被氣笑了。
但是已經有好幾百年，他沒這麼跟人說話了，也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所以，生氣那是真的生氣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生氣之中，還帶着點兒興奮。
當鬼多少個年頭，他自己都快數不清了，往事如煙，他早就放下了。
這起伏的情緒，或許就是活着的感覺吧。
“行，我是小白臉，那你趕緊給錢吧，只要你掏錢，我就不纏着你了。”他伸手，還真就一點都不客氣。
沈子煙遲疑了一下，拿起了手機：“掃碼付款？”
看在黑色讀條又艱難挪動了一點的份兒上，或許他這趟還真的值些錢。
謝渂飛：“……”
鬼身上是不可能帶手機的。
“沈子煙，你這個傻子，你知道那塊紅玉值多少錢嗎？我警告你，別想賣了她！！”謝渂飛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一點也不想跟這個女人打架了，也覺得嚇唬她特沒意思，撂下狠話轉頭就準備走。
“你怎麼知道那塊玉佩？”沈子煙拉住了謝渂飛的衣服，有些懷疑的看向對方。
難道這傢伙調查自己？
“哼，”謝渂飛冷笑了一聲，也不打算多解釋，“賣了她你會後悔的！”
他可不是說假話，這玉佩價值連城，幾十萬賣給一個小丫頭片子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不行——他得趁着自己可以做事的時間還沒過，把這玉佩給藏起來，免得這女人聽不進去他的話，還是把東西給賣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離不開沈子煙的身邊。
小玉那個小丫頭片子平時拿來解解膩挺不錯的，怎麼能讓她被別人帶走呢？
“你給我回來！”話都沒說清楚，沈子煙怎麼可能就讓這個總是莫名其妙的男人跑了。他們一會那個見了兩次了，她還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說來也是奇怪，系統雖然有較大漏洞，且常常能量不足，但是鎖定目標這個功能一直都相當靈敏，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子煙伸手拉謝渂飛，謝渂飛就像後面長了眼似的，靈活的避開了，但是她馬上就伸出了另一隻手，謝渂飛乾脆猛地轉身，撈出了沈子煙的腰，快速將兩人中間的距離縮小到了0。
謝渂飛見沈子煙有片刻愣神，沒好心眼兒的湊近了她的臉，臭不要臉道：“幹什麼？千萬別對我一見鍾情啊。”
沈子煙揚起拳頭就打。
謝渂飛的心情有些好。他又跟沈子煙過了兩招，然後跳窗戶跑了。
沈子煙追到窗邊，看向燈火點點的城市，朝下看去，似乎是三樓。
那傢伙沒個聲音，是已經被摔死了嗎？
謝渂飛跳窗戶只是習慣性使然，他都跳下去了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個大活人，按照常理來說，普通人從三樓跳下去就算不丟了小命也得瘸一條腿。
所以，他趕緊落在了二樓陽臺，踩在欄杆上，跳起來攥住了三樓的窗框。
沈子煙剛要轉身回房間，就看見謝渂飛又冒出了頭。
玩笑也好，打架也好，她可不願意看見目標就這麼活生生摔死——雖然私心裏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她伸手拉了謝渂飛一把，想把人給拽進來。
謝渂飛想甩開沈子煙的手，卻不想沈子煙的力氣比他想象中的大多了，猝不及防的，他的身體飛快前傾，直接撲進了沈子煙的懷裏。
沈子煙是個高個子，一米七還穿了高跟鞋，但是站在謝渂飛面前還是矮了一截，但謝渂飛沒站直，是半靠着沈子煙的。側面看去，謝渂飛這麼一大隻被她抱在懷裏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謝渂飛被這突如其來的親熱給嚇了一跳，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跟除了自己親孃外的女人如此親近的他飛快就想推開沈子煙。
“你幹什麼！”謝渂飛不客氣的伸手就推，與此同時，腦子裏劃過某個場景，似乎也是這樣，他跟一個人打得不可開交，然後，一轉臉，脣就擦過了那人的臉。
但這像是幻象夢境一樣的錯覺只是一瞬間，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謝渂飛轉過了頭，脣擦過沈子煙柔順的長髮和耳尖。
兩人全都怔了一下。
“咚咚咚！”
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是童彤，聲音蔫噠噠的，不知受了什麼打擊。
“寶貝，你醒了嗎？咱們可以走了。”
沈子煙手下動作一頓，打開衣櫃就拉着謝渂飛往裏塞。
謝渂飛：“……”
謝渂飛沒好氣的反抗：“你幹什麼，我見不得人嗎？”
“你應該不是被請進來的吧？”沈子煙冷笑。
謝渂飛：“……”
“你等一下，我自己出去！”他被沈子煙往衣櫃裏摁，相當憋屈。
“你往哪走？跳窗戶摔死？”
“你把我塞進衣櫃裏，我不照樣不能逃嗎？”謝渂飛突然站了起來，開始推沈子煙。用力過猛，兩個人撞上了鼻子。
沈子煙捂着鼻子腹誹，抓住你這王八蛋纔好，最好把你亂棍打死。但見他如此堅持，倒也不勉強。
“小煙，你沒醒嗎，我進去了哦！”童彤見門遲遲敲不開，有些遲疑的開口。
沈子煙聞言，看了一眼謝渂飛。
謝渂飛盯着沈子煙的臉，腦海中忽然又閃過了那個像夢境一樣的畫面，他忽然上前一步，撥開了沈子煙的手，盯着那有些發紅的鼻頭。
見對方滿臉防備的看着他，笑了一聲，像電影中的特工一樣，縱身一躍，跳出了窗戶。
沈子煙朝窗外望去，已經看不見謝渂飛的影子了。
“小煙，你……醒着啊……”
這房間被打成了兩個隔間，童彤怕打擾沈子煙睡覺，便在外面與杜卓談了一會兒。
“嗯，說完了？”
“說完了，”童彤有些狗腿的攙住了她的胳膊，“咱們走吧，我明天請你喫飯。”
沈子煙與童彤一起走出酒吧，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但是太早了，大街上幾乎沒有行人。
沈子煙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就看見一個斷了頭、四肢殘缺的人搖搖晃晃的走過了空曠的馬路。
沈子煙：“……”
“……還是去喫海鮮吧，回去補個覺我們再約，你累壞了吧，真是……小煙，你在聽我說話嗎？”
“嗯？”沈子煙回神，盯着那個慘不忍睹的“東西”。
“你怎麼了，”童彤有些奇怪的順着她的目光朝前看去。
“你沒看見什麼嗎？”眼見那“東西”跌跌撞撞的跑進了草坪，消失在了樹後，沈子煙有些遲疑的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