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纔回來沒多久,對方居然就嚷嚷着要見他?
陳鈞瞥了高峯一眼。
“高施主,那兩個騙子似乎對你很熟悉啊,你們之前就認識?”
高峯被陳鈞看了這一眼,臉色頓時一變。
“怎麼可能,這種騙子我看到了恨不得直接打死,怎麼可能跟他們熟悉。”
勉強笑着跟陳鈞說了這麼兩句,高峯一轉頭看向年輕人的時候,立刻就換了一張臉。
“想什麼呢?那兩個騙子肯定還有事兒沒交代,給我狠狠的揍,揍到生活不能自理爲止!”
呵斥了年輕人幾句,高峯立刻帶着陳鈞離開了村長家裏。
一路上高峯不斷試着找話茬引開剛纔那一幕,陳鈞只是笑呵呵的應和着,沒有接茬。
這高峯背地裏不知道在搞些什麼貓膩。
換做平時,陳鈞說不定要插手此事。
但是眼下他最想的,還是趕緊見到冷新月,也就先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後面。
在村尾經過了一長段泥路以後,又翻過了一個山坡,兩人這纔在後面的荒地上,看到了一棟破爛的茅草屋。
隔着十幾米遠,陳鈞就聞到了從茅草屋傳來的陣陣異味。
隱約有陣清風吹來,那茅草屋上翹起來的些許茅草微微拂動,看起來頗有些淒涼。
陳鈞的心頭一凜,再看高峯的時候,目光裏多了幾分怒意。
“這種地方,是人住的?”
“你們的心,還真是夠狠的!”
面對着陳鈞的目光,高峯根本不敢對視。
他連忙上前兩步,也不管身後的陳鈞還在瞪着自己,大聲朝着茅草屋喊道。
“小月,有人來看你和你姑媽了!”
高峯的聲音,帶着點顫音,但效果極佳。
隨着他話音落下,茅草屋的門被緩緩推開。
一個穿着粗布麻衣,梳着麻花辮子的女孩端着一盆水出現在門口。
將手裏這盆水倒在了旁邊的水窪裏,女孩擡起頭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看到這女孩的一瞬間,陳鈞的眼前就是一亮。
長期的農家生活,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光滑的肌膚如凝脂一般,看上去嬌俏可人。
“高峯?你來這裏幹什麼,這個和尚是什麼人?”
面對着高峯的時候,女孩明顯不怎麼客氣,開口就是直呼其名。
語氣,更是十分冰冷。
人如其名,跟她現在穿着的衣服截然不同,倒像是個冰山美人。
“你們不認識?”
高峯被冷新月懟了這麼一句,怔了怔,下意識回頭看向陳鈞。
陳鈞笑了笑,朝着冷新月施了一禮。
“新月姐,我是大佛寺方丈的徒弟,這次過來是奉了師命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前走了兩步,越過了高峯。
冷新月聽到大佛寺幾個字,眼睛裏頓時一亮。
不過等她看到陳鈞正朝着自己走過來,臉色卻是一變,將手裏的臉盆舉了起來,似乎隨時防備着陳鈞靠近一樣。
“你說你是大佛寺的人,就是大佛寺的人?”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大佛寺的?”
看樣子,自己這個四姐姐,比起前面幾個姐姐都要警覺得多。
他反手從自己身後的揹包裏,取出了老方丈給他的金鉢,亮了出來。
好在他沒有嫌麻煩,一直都把這金鉢帶在身上。
不然在冷新月面前自證身份,都要浪費不少時間。
看到金鉢之後,冷新月立刻放下了臉盆。
她六七歲的時候,染上了一場重病,當時父母還健在。
爲了治療她身上的重病,將她帶到了大佛寺,當時她記憶最深的,就是這個金鉢。
“你真是老方丈的徒弟?”
冷新月有些高興的說道,接着眼神突然一凜。
“快跟我進來,你要是老方丈的徒弟,應該能把姑媽的病治好!”
令陳鈞有些意外,在他進門之後,高峯竟然也跟了進來。
他轉過頭,朝着高峯瞥了一眼。
“高施主不怕被傳染上病麼?”
“啊,這個,哈哈,這個不是有小師傅在這麼,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高峯眼神躲閃着,打了兩句哈哈。
陳鈞心頭冷笑了兩聲,沒有深究高峯的表現。
茅草屋一進門,便是一股難聞的味道迎面撲來。
屋子裏面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放在地上。
所謂的牀竟然是一些破爛報紙書籍墊在下面,上面鋪了一層牀墊和幾層褥子。
一個形容枯槁的女人躺在上面,髮絲散亂,正用渾濁的眼睛看着他們。
“小月,這位師父是?”
看到冷新月姑媽的模樣,就連陳鈞,也是心頭一沉。
這副模樣,如果是正常疾病,恐怕已經病入膏肓。
要真是那種情況,就連陳鈞也是無力迴天了。
他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也不避諱屋子裏面的髒亂,笑着朝姑媽說道。
“施主,貧僧乃是大佛寺僧人,我來給您瞧瞧病。”
話音落下,便是直接將手搭在了姑媽那隻剩皮包骨的手腕上,
伴隨着真氣的一點點灌入,陳鈞的眉頭也是越來越緊了。
聽到冷新月姑媽有傳染病的一瞬間,陳鈞就下意識把她的問題跟村長高升的病情掛上了鉤。
畢竟在這麼個鄉下小村子裏,同時出現好幾種傳染病的機率,並不多。
但隨着陳鈞的真氣在姑媽的體內運轉片刻,陳鈞立刻就意識到,情況遠不如他想的那麼簡單。
姑媽的五臟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尤其是腎臟已經開始有輕微的衰竭了。
“這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片刻之後,陳鈞的眉頭一擰,寒聲說道。
甚至不需要動用其他的手段來進行驗證,陳鈞就可以斷言!
聽到他這句話,站在一旁的冷新月和高峯,都是怔住了。
“中毒?”
“你是說,有人給我姑媽下毒?”
冷新月的語氣滿是不可思議。
“怎麼會呢?姑媽在生病前胃口不太好,喫的都是一些清湯寡水,怎麼會中毒呢?”
她對陳鈞的判斷,有所懷疑。
性格使然,此時冷新月面對着陳鈞,完全是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