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伴隨着陣陣“咕嚕嚕”的腸鳴聲,姑媽原本鐵青的臉色竟然漸漸恢復了血色。
陳鈞不敢有絲毫鬆懈,停下了繼續擰轉那些銀針的動作,將一隻手懸在了姑媽的小腹之上。
雖然手心與腹部還有些許距離,但已經足夠真氣運行灌注。
陳鈞不停的將真氣通過銀針和手掌,注入到姑媽的腸道之上。
冷新月在旁邊看着,連大氣都不敢出。
伴隨着一陣響亮的咕嚕聲,姑媽忽然睜開了眼睛,臉色變得有些紅潤。
“我這是怎麼了,我肚子裏……”
她眉頭一皺,看了一眼陳鈞,有些不好意思。
“小師父,是不是你的藥起作用了,我想解手。”
成了!
陳鈞大手一揮,幾十根銀針接連被拔了下來,他看着姑媽竟沒了半點虛弱之感,大大的鬆了口氣。
剛纔這一陣,看起來輕鬆自如,實際上這連續着真氣消耗,強如陳鈞也喫不消。
給姑媽解毒,又沒有湯藥做輔助,可遠比之前他給自己解毒要來得困難得多!
他剛想站起來腿忽然一軟,眼看着就要跌坐在地。
“小心!”
冷新月高興之餘還算眼疾手快,雙臂一環隨後往自己方向一拽,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陳鈞感受着自己身後傳來的一片柔軟,頓時打了個哆嗦。
冷新月的身材,一直都隱藏在那身寬鬆的打扮裏。
這時候,卻是讓陳鈞感覺到了她的傲人資本。
“這混元勁兒,還真是害人不淺!”
陳鈞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這會兒怎麼能扛得住,一股熱氣就朝着下方匯了過去。
嘟噥了兩句,陳鈞苦笑着掙開了冷新月的懷抱。
之前自己被人摸下腦袋,還擔心是肌膚之親。
這直接來了個軟玉溫香,簡直要了老命了。
師父說的沒錯,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
連自己這些乾姐姐,也不例外!
“新月姐,我沒事兒,你趕緊照顧姑媽吧!”
他轉過身,朝着冷新月比劃了兩下,連忙走到了門邊。
冷新月的臉上,帶着兩抹紅暈。
剛纔跟陳鈞的兩次接觸,幾乎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跟一個男人靠這麼近,尤其是剛纔陳鈞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更是讓她心頭怦然一跳。
聽到陳鈞的話,冷新月這才注意到,姑媽已經從牀鋪上爬了起來,這時候正滿臉尷尬。
陳鈞微微一笑,走到了門邊,背對着裏側。
而姑媽則是在冷新月的照料下,從後門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嗅着從空氣中飄過來的些許難聞氣味,陳鈞心頭的石頭,纔算徹底落下。
能把這些毒素全都排出去,姑媽的問題,就解決了大半,也不虧他勞累了這麼大半天,差點力竭暈倒!
在門口站了片刻,陳鈞聽到身後又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纔回過頭來。
姑媽臉上有些病態的暈紅,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蠟黃。
“小師父,我剛纔排出的都是黑色油膩的東西,是不是我的腸胃出問題了?”
陳鈞笑了笑,安撫了姑媽兩句。
“那是您身體中的毒素,之後再喫幾服藥把餘毒清乾淨就行了。”
“只不過您內臟受損,可能需要服用半年的補藥,將內臟好好修復才能徹底的恢復健康。”
聽到還要繼續吃藥,姑媽犯了難:“這藥實在太貴了,要不就把毒清乾淨算了,我這身體還能撐一撐。”
“姑媽!”
冷新月走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說道。
“咱們跟陳鈞一起進城吧,我打工給你掙藥錢。”
姑侄兩人這溫馨的畫面,看得陳鈞一怔,隨後擺了擺手。
“倒也不用這麼麻煩,這些草藥其實用不了多少錢,不然高峯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能找到。”
提到高峯,陳鈞的臉色一沉。
冷新月也是回過神來,拉着陳鈞出了屋子。
“那些藥,是高峯找來的,姑媽只是聞了一下就加重了病情,難道是他?”
姑媽沒了事情,冷新月也恢復了冷靜,朝着陳鈞問道。
陳鈞沒有隱瞞,將高峯所做的事情一一跟冷新月說了個清楚。
“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虧的我還以爲他是個好人!”
冷新月氣的眼神陰沉,對陳鈞說道:“之前小混混欺負我的時候,他還替我解過圍,現在想想,全是演戲!”
陳鈞點了點頭,看高峯在村長家做的事情,連親哥哥都能對付,就能知道,此人心思陰沉至極,不是什麼好鳥!
這種人,留他不得。
等一會兒他先將冷新月和姑媽帶走,回過頭來,再對付這個人渣!
兩人正說話間的功夫,陳鈞忽然一皺眉頭,朝着村子的方向看了過去。
幾十號人,從那邊影影綽綽的跑了過來。
其中大部分,都是村裏的年輕人,這會兒手裏拿着鋤頭鎬頭,看上去氣勢洶洶。
尤其是,在幾個人的簇擁下,才被陳鈞搶救過來的高升,竟然也在其中。
不但是他,就連高峯和那兩個騙子,也在人羣之中,十分自然,絲毫沒有被約束。
看着這一幫子人的架勢,陳鈞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一幫子是非不分的白眼狼!
這些人看上去是氣勢洶洶,但才走過爛泥地,就停了下來,只是跟陳鈞隔着一片空地對峙。
看上去,他們還是有些害怕這個茅草屋,或者說害怕姑媽的傳染病!
“都想什麼呢,我都說了楊嬸沒有傳染病,你們害怕什麼,一幫子慫蛋!”
“給我過去,把這個小禿驢騙子綁了!”
高升朝着陳鈞一指,大聲說道。
陳鈞看着擺明了要恩將仇報的高升,眼神變得冷厲了起來。
“新月姐,你先回屋子照顧姑媽,外面的事情,交給我吧!”
冷新月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外面那些人,叮囑陳鈞要小心,隨後轉身回了屋子。
“高村長,你這搞的是哪一齣?”
“這算怎麼回事?”
陳鈞朝着衆人一指,毫不客氣的朝高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