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廖雪,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廖凡,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殘忍的意味。
“你儘可以放心,我不會這麼輕易讓你死掉的。”
“非但不會讓你死,我甚至還會讓人治療好你身上的傷勢。”
聽到廖雪的這些話,廖凡完全失去了最基本的分辨能力。
剛纔被自以爲能掌控的衆人狠狠的揍了一頓,幾乎失去了半條命,這對於他的心理衝擊,不可謂不大。
此時廖雪所說,幾乎成爲了他溺死之前所看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這讓他幾乎沒有辦法分辨廖雪的真正意思。
他連忙低下頭來,將自己的額頭狠狠的在地上敲了幾下。
“多謝妹妹不殺之恩,咱們畢竟纔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妹,看在咱們老爸的面子上你也……”
這種行徑,已經遠超了此前廖凡所表現出來的特質,要不是確定眼前這個傢伙就是廖凡,陳鈞甚至都要以爲,這是另外一二個人僞裝出來的。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才一說出來,廖雪瞬間就變了臉!
她猛的朝前一步,一隻手掐住了廖凡的脖子,怒火近乎噴涌而出,沙啞着聲音嘶吼着:“你怎麼敢?怎麼敢在我面前提父親!你怎麼有臉?”
雖然廖雪看起來嬌弱瘦小,但是畢竟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她的力量比一個普通的男性還要大。
眼看廖凡被掐的窒息了,臉憋的通紅,廖雪忽然收斂起所有情緒,鬆開了手。
“我要你活着,因爲只有那樣那才能夠體會到極致的痛苦,如此才能宣泄我心中的憤怒!”
廖雪一把揪住廖凡的頭髮讓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說道:“我會讓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生不如死,我會讓你每天都生活在痛苦與悔恨當中,直到……父親原諒你爲止。”
最後一句話,讓廖凡如墜冰窟,身子一抖,身下竟然傳來嘩嘩的水聲,這個男人竟然被自己的妹妹給嚇尿了!
“真是廢物!”廖雪嫌惡的退了幾步,然後走到張伯面前:“我覺得廖家有一個地下室,有勞您把這個畜生帶過去,我向您一定有辦法不讓他死的。”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張伯沉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從今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這個女孩無憂無慮的笑容了。
“小姐放心,這個禍害交給我,我一定妥善安排。”
說完張伯直接走到廖凡的身後,伸出手在他脖子的一處穴位用力一按,廖凡直接昏迷了過去。
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幕,陳鈞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在廖雪身上所發生的變化,着實讓陳鈞有些意外。
他能感受得到,廖雪的那種憤怒和癲狂的由來,卻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所以方纔那一瞬間,他並沒有出手阻攔廖雪。
但此時廖雪的表現,已經有些超出了某種界限,陳鈞已經開始擔憂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大門已經被關上,不管之前有什麼表現,現在屋子裏面的衆人,都只能遵從陳鈞的意思,繼續走起了流程。
片刻之後,在遺體周圍環行告別的時候,那個矮胖的傢伙,就被衆人攔了下來。
陳鈞看着這個剛纔還囂張無比,此時滿臉驚慌的傢伙,面色陰沉。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應該已經投靠金家了吧?”
這句話,算是徹底衝破了矮胖子的心理防線。
“胡扯,我,我對廖總,那,那是忠心耿耿!”胖子瞪這一雙小眼睛爭辯,可他太過緊張,口喫的樣子已經暴露了一切。
這時候那個刀疤男走到胖子身邊,摟住了他的肩膀陰測測的笑道。
“我說豬仔,你到底有沒有背叛廖總咱們問一問廖凡那個畜生就知道了,走吧,我這就帶你去找他。”
刀疤壓根就不理會胖子回覆了什麼話,直接將這貨的嘴巴一堵,直接拖着他,就離開了棺槨旁邊。
胖子努力掙扎,卻因爲驚慌根本不是刀疤的對手。
就連他的嘶吼聲,也是完全被堵住。
周圍那些人冷眼看着這一切,都沒有出手的意思。
他們既不會幫助陳鈞,更不會幫助這個胖子,畢竟胖子剛纔的所作所爲,已經給他自己做出了判定。
招惹廖家或者說招惹廖雪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片刻之後,表情情緒都恢復了正常的廖雪,最後一個奉上了自己手裏的鮮花。
她跪在冰棺的旁邊,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父親的臉,然而那冰冷的觸感卻讓她一秒鐘就收回了手。
熱淚滴在廖智偉冰冷的臉龐上,廖雪小聲說道:“爸,你放心,我會把廖家撐起來的,那些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葬禮的流程走完,負責葬禮的工作人員沒敢耽擱,立刻就將廖智偉的遺體拉走。
陳鈞跟着廖雪上了車。
本來按照規矩,陳鈞既算不上親眷,也不是繼承人之一,不該出現在接下來的場面裏的。
但廖雪並沒有反對,陳鈞也是來得十分坦然。
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也就沒有理由阻攔。
隨着大部分的人從禮堂解散離開,只有廖智偉的部分心腹跟從到了火葬場,陳鈞再看向廖雪的時候,神情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此時的廖雪,臉上竟然沒有了半點淚痕。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甚至還給自己補上了些許淡妝,用來掩蓋之前臉上的悲傷痕跡。
看着廖雪臉上淡漠的神情,還有眼神之中偶爾閃過的狠厲之色,陳鈞的心頭微沉。
中醫向來以望聞問切爲主要的問診手段。
排在第一的,便是望。
所以陳鈞僅憑外表狀態,就能判斷出一個人的身體狀況,這並非虛言。
此時的廖雪,精神狀態極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