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沈朝陽蕭君澤 >第191章 寧河白狸與木景炎
    寧河眼眸深沉的握緊雙手,偏偏對方是帝辛,她不能動手。

    “公主……”北檸捂着傷口,呼吸有些急促。“他是……”

    寧河的武功不在白狸之下,若是常人敢這般囂張早就被寧河擰斷脖子。

    可這個男人……

    氣壓比蕭君澤還要可怕。

    “大虞的皇帝,帝辛。”寧河深吸了口氣,手指握緊到發顫。“沒有這個人,我活不到今天。”

    北檸驚愕了許久,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娘娘……是我的錯,讓蕭君澤帶走了朝陽。”

    “無妨,本來……我也沒想要她的命。”寧河眼眸沉了一下,轉身走出刑牢。

    朝陽是木景炎要保護的人,她……就算是再恨,也不能真的殺了她。

    “好好養傷。”寧河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自顧關上房門。

    北檸擔心的想要說些什麼,擡起的手慢慢落下,轉身蜷縮在暖閣外的角落裏,守着寧河。

    她擔心,那個大虞的皇帝若是找不到朝陽,會不會回來傷害寧河。

    暖閣內。

    寧河伸手接下自己臉上的麪皮,手指輕輕觸碰那道疤痕。

    當年,她與白狸是所有聖嬰中爲數不多的雙生胎。爲了選拔聖女,所有的聖嬰在出生之後都要被扔進試煉場。

    那纔是真正的地獄。

    及笄之前,所有人都要接受最嚴苛的訓練,互相殘殺。

    血緣,有時候真的是無法言說的默契。

    她與白狸,也在衆多聖嬰之中脫穎而出,一路拼殺到了最後。

    那時候,白狸很護着她,無論什麼事情都要衝在前面,保護她,讓着她。

    她已經習慣了被姐姐保護的滋味,以爲白狸給她的,就是理所應當的……

    直到後來,所有聖嬰拼殺到了最後,只剩下了她和白狸兩人。

    以暗魅樓的規矩,聖女只有一個,也只能留下一個。

    閣主讓她們兩人互相殘殺,可她們……誰都下不去手。

    “小一,殺了我。”

    聖嬰沒有名字,也不配擁有名字。

    可小一這個稱呼是白狸給的……

    她說,小一,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是這個世界上另外一個我,我們就像是彼此的影子,永遠都不能分離。

    她們團結在一起,殺了那些訓練她們的人,想要逃出地獄,逃出牢籠。

    那是第一次,她們兩人從地下試煉場逃了出來……

    第一次見到陽光,第一次見到藍天白雲。

    “小一……”白狸興奮的喊着,環顧四周。“我們逃出來了!”

    可那時候的她們不懂,那不過是從一個試煉場,逃到了另外一個試煉場。

    從十七層地獄,闖進了十八層地獄而已。

    “身爲聖女,要斷情絕愛,既然你們都想讓對方活下去,那就喝了這碗忘情水。”

    “從此以後,你們兩人之中,只能有一人‘活’着,另一人必須做對方的影子,爲對方殺人,活在對方的一切光環之下。”

    獨自舔舐傷口。

    ……

    坐在黑暗中,寧河觸碰自己疤痕的手指有些冰冷。

    忘情水,斷情絕愛?

    不過是暗魅樓用來騙人的把戲而已。

    人有七情六慾,誰又能真正做到斷情絕愛?

    她做不到,白狸同樣做不到!

    只是,白狸比她的心更狠罷了。

    “姐姐,你死了,你的女兒就要替你承受一切……”寧河的眼眸透着恨意,雙手握緊到掌心出血,暗紅的血液順着指縫涌出,觸目驚心。

    寧河恨白狸……

    她不是恨自己身爲影子只能活在她的光環之下。

    她只是恨白狸騙她,從始至終一直都在騙她!

    白狸,確實是暗魅樓最優秀的聖女。

    她當之無愧!

    因爲不需要忘情水,她天生就是斷情絕愛之人。

    什麼親情,友情,愛情……

    在她眼中不過都是利益的跳板!

    曾經,白狸保護她也是爲了自己能更好的活下去,讓那些聖嬰的注意力不集中在她自己一個人身上。

    那時候白狸就清楚,她們互相殘殺,暗魅樓背後的眼睛時時刻刻都在盯着她們。

    所以,她要出彩,卻不能太過出彩。

    怪只怪自己太傻,以爲這個好姐姐真的處處都在讓着自己……

    可無形中,好姐姐的保護只是慢性毒藥,溫水煮青蛙,讓她慢慢放鬆了警惕,放棄了抵抗而已!

    要說狠,還是白狸最狠啊……

    這樣的女人,又能生出怎樣的女兒!

    若不是因爲木景炎,她絕對不會讓朝陽活着!

    明明,當年在西域救了木景炎的人是她……

    明明與木景炎在情花谷的人也是她……

    只因爲她是影子,就要眼睜睜的看着木景炎,一生都在爲了白狸而奔波追逐!

    甚至……

    爲了白狸而死。

    不,確切的說……木景炎死在白狸手裏。

    “嘭!”寧河全身發顫的將桌上的物件全都摔在地上。

    每當想到木景炎,寧河的心臟就像是中了劇毒一般,生疼的厲害。

    “白狸!”這些年,她靠着對白狸的恨意活着。

    可爲什麼,朝陽偏偏是木景炎的女兒!

    爲什麼……

    ……

    殿外,北檸被裏面的響聲驚醒,猛地站了起來。

    雙手握緊到發抖,北檸眼眶泛紅的守護在窗外,並沒有推門進去。

    朝陽被帶走也是她故意而爲之,因爲北檸知道……朝陽是木景炎的女兒,就算是寧河再恨白狸,都不會真的要了朝陽的命。

    留着也不過是互相折磨。

    ……

    暖閣。

    將所有的擺件都摔在地上,寧河從牀榻的暗格裏拿出一封書信。

    帶着血的手指微微有些發顫,寧河緊張的趕緊在身上擦了擦,生怕將那張書信弄髒。

    “一切恩怨始於你我,終於你我。與白狸無關,與她腹中孩子無關。此生雖負你,來世償還。

    木景炎”

    木景炎……

    寧河呼吸灼熱的拿着那封書信,身體慢慢蜷縮在角落裏,抱着自己哭的像個孩子。

    果然,情劫纔是她和白狸這輩子最大的劫難。

    “朝陽……”

    這個名字,一聽便是木景炎取的。

    因爲他曾對白狸說過,我替你驅散黑暗,帶你迎接光明……

    到底是上輩子積攢了多少的好運氣,纔會讓白狸一個人佔盡了光華,受盡了寵溺,完全得到那個男人的心。

    “木景炎,我未曾食言,也不曾要你女兒的性命,可你知道嗎?如今她所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地獄,真正的地獄,是情劫……”

    但願朝陽像她母親那般心如磐石,斷情絕愛,否則……又怎麼可能真正一生順遂。

    “木景炎……”

    寧河無力的依靠在角落裏,擡起手指看着指縫間透過的微光。“景炎……”

    “阿炎……”

    苦澀的笑了一聲,寧河聲音漸漸無力。“下輩子也不需要你償還,這輩子更沒想過要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個見不得光的影子,一生都要替白狸活着,我太髒……”

    而木景炎,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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