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承冷笑,將所有的畫像都撕碎。“朕要的權利,是隨心所欲,隻手遮天。”
常山驚慌的跪地低頭,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天下蒼生與朕何干?朕在位一天,不讓他們風餐露宿,不讓他們受戰火波及,他們便該臣服!朕娶誰,想娶誰,應該娶誰,難道自己還做不了主?”胤承握緊手中的碎片,冷聲轉身離開。
常山一直跪在地上,胤承沒有讓他起身,他便不能起身。
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是最難猜測的東西。
都說帝王家無情,常山既慶幸胤承有心,有情。
又擔憂胤承將來會被現實擊垮。
身在皇位就是一個詛咒,總有一天,人心會變。
會被權利左右,會被利益誘惑,會變成這權勢的奴隸。
沒有人能逃脫,也沒有人可以例外。
常山很好奇他們家陛下心中之人是何方神仙,又不確定這份愛能維持和持續多久。
……
東陽城,關外戰地。
朝陽和胤承對戰,兩人打的異常精彩和觸動人心。
謝御瀾實戰能力很強,身高和力量上都佔優勢。
而朝陽優在身手靈活柔軟,擅長近身暗殺。
謝御瀾的長槍帶着呼嘯而過的風,殺傷力極重。
朝陽蹙眉,沒有閃躲,硬生生捱了那一棍子。
巨大的衝擊讓朝陽眼前有些發黑,喉口瞬間血腥氣濃郁,連呼吸和心跳彷彿都有一瞬間的停滯。
這個女人太強了……
“朝兒!”木懷成驚慌握緊雙手,他想上前,可也知道兩軍交戰的規矩。
朝陽吐了口鮮血,反手將短刃抵在謝御瀾的下腹部,用力將她鎧甲縫隙處劃開,鮮血瞬間涌出。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哼……”謝御瀾冷笑,並不將朝陽放在眼中,也沒有將自己肚子上的那一點點小傷放在眼中。
朝陽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上揚,謝御瀾太大意了。
“謝將軍,兵不厭詐。”朝陽旋身處處擊打謝御瀾的上肢穴位,刀尖多次觸及謝御瀾的肌膚卻突然反手換成了重擊。
謝御瀾連連後退,用力將長槍插在地上,呼吸急促。
這個女人……
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驚愕,這個女人的身手和暗殺技能太強,明明有多次機會可以殺掉自己,卻偏偏收了手?
朝陽撐不住半跪在地上,再次吐血。
兩人互相看着對方,視線除了劍拔弩張,更多的是欣賞,對對方的欣賞。
朝陽是欣賞謝御瀾的,謝御瀾對朝陽同樣也充滿了好奇。
“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掙扎了,就算你死了,也贏不了我。”謝御瀾很自信,即使朝陽身手再快,在長武器下她依舊不佔優勢。
“是嗎?將軍似乎有些過於自信了。”朝陽笑了一下,慢慢撐着身體站了起來。“不知道將軍現在是否感覺眼前發黑,頭暈?”
謝御瀾臉色一沉,不知道朝陽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眼前突然有些眩暈,謝御瀾低頭看着自己肚子上的那一刀傷口。
明明只是小傷,怎麼會……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出血浸溼了整個底衣。“你做了什麼……”
“腹部命門處有出血口,若是被劃傷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但……我同時擊打了你會門,天陰,封主等主要穴位,這些穴位被擊打會加速血液外涌,很快……你就會失血過多,失去力氣……”
這個女人若是爲敵,太過危險。
“將軍你可別怪我,我說了,兵不厭詐。”她是毒谷老者的徒弟,除了武功和治病救人,她也可以靈活運用到殺人中。
朝陽自信的站在原地,她相信這時候謝御瀾已經沒有力氣了。
可謝御瀾居然還是拿起了長槍,衝着朝陽心口的位置刺了過去。
朝陽臉色一沉,旋身閃躲。
這個謝御瀾……比男人還要勇猛。
小時候白狸給朝陽講過勇士,大概就是謝御瀾的樣子吧?
“將軍,你輸了。”謝御瀾最後的力氣已經用光,被朝陽拽倒,壓在身下。
木懷成鬆了口氣,握緊的雙手慢慢鬆開。
“殺了她!殺了她!”
木家軍開始歡呼亢奮,所有將士士氣大作。
殺了謝御瀾,攻入城內,別說東陽城,就是剩餘的十二座城池也能收回。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謝御瀾的聲音透着濃郁的怒意,她居然……輸給了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
從小到大,謝御瀾從未打過敗仗,饒是在軍營與男子比武她也從未輸過。
可今日,堪稱是謝御瀾最恥辱的時刻。
她不僅僅輸了,還輸的徹徹底底。
“將軍,願賭服輸,帶兵撤離東陽城。”朝陽伸手,想將謝御瀾拉起來。
謝御瀾哼了一聲,沒理會朝陽,撐着身體慢慢站了起來,用力捂住腹部的傷口。
“將軍,先封氣海穴,暫時止血。”朝陽蹙眉,下意識上前。
“少假惺惺!”謝御瀾垂眸看了眼還躺在地上的謝允南,這個廢物還在暈血中。
“既然將軍輸了,那小世子就只能留下了。”朝陽要爲木家軍爭取籌碼,至少奪回東陽城以後……短時間內穩住謝御瀾。
謝御瀾沒有說話,一步步拖着長槍往城門口走去。
“將軍!”
元左元祐緊張的衝了出來,扶着謝御瀾。“郡主,我們這就集合兵力,殺過去!”
謝御瀾臉色難看的很,將長槍扔給元祐,她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殺什麼殺,還不夠丟人現眼?”
看着謝御瀾離開,東陽城的城門再次緊閉,木家軍都懷疑謝御瀾不會遵守承諾。
“郡主,謝御瀾不會遵守承諾的,我們殺過去,我們拼了這條命也要殺過去!”
“郡主,殺過去!”
鬆了口氣,朝陽搖了搖頭。“我相信她……”
謝御瀾是個重情義的,她的一身驕傲在今天掉在了地上,她不會再背信棄義。
“那謝允南……”木懷成走到朝陽身邊。
朝陽看了謝允南一眼,扶着胸口咳嗽了一下,走了過去。
一腳踹在謝允南的屁股上,朝陽對謝允南的看法也有了改變。
即使他長得如同女子一般柔弱,可將門無貪生之徒,謝允南也沒有他看上去的那般怕死。“起來,別裝了!”
謝允南悄悄睜開一個眼睛,看了眼要喫人的朝陽,哭了起來。“母夜叉,殺人啊!”
不想讓自己成爲姐姐的累贅,寧願死也不喊謝御瀾出兵救他。
裝暈也不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