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沈朝陽蕭君澤 >第437章 蕭君澤立下誓言
    “這是朝陽的私事,與陛下無關,陛下只需要立誓,放朝陽離開,絕對不會對我和胤承下手。”朝陽跪在地上,視線灼熱的盯着蕭君澤。

    她要蕭君澤立誓。

    蕭君澤的心跳彷彿瞬間停滯,一把刀子狠狠地紮在了胸口。

    說到底,朝陽還是不信任他。

    原來,不被人信任的感覺,真的撕心裂肺。

    霧氣溼潤了眼眶,蕭君澤的手指早就已經握緊到快要斷裂。

    此刻,蕭君澤只是覺得心疼。

    心疼那時候的朝陽。

    ……

    曾經,長孫皇后說過。

    一個男人真正的成長,是遇見自己最愛的女人開始的。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會捨不得她傷心,捨不得她落淚,更捨不得她受任何一點的委屈。

    可惜,蕭君澤明白得太晚。

    如若朝陽還能給他一次機會,就算是傾盡天下,他也會護她周全。

    可……朝陽不會給他機會了。

    從一開始,他和朝陽的位置,就註定了結局。

    朝陽是奴,他是高高在上的主。

    他掌控了朝陽的生死,而朝陽爲了活下去,卑微且毫無尊嚴……

    他從未給過朝陽尊嚴,卻又明白朝陽骨子裏的傲與倔強。

    他生生踩碎了朝陽全部的傲骨,又有什麼資格……求她原諒自己。

    “朕,蕭君澤發誓,此生權勢所能及之處,護朝陽周全,放她自由,絕不干涉……”

    蕭君澤一字一句地發誓,誓言纔是最毒的藥,腐蝕靈魂。

    “如若違背此誓言,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夜晚的院落很安靜,安靜的彷彿只有蕭君澤和朝陽的呼吸。

    朝陽是跪在地上的。

    與蕭君澤的高大身形形成鮮明對比。

    這一幕,纔是最刺痛蕭君澤心臟的。

    朝陽,這是在用行動告訴蕭君澤,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空氣安靜得嚇人,朝陽的掌心已經出血。

    黑暗的環境,清冷的月光,朝陽居然不敢去看蕭君澤的眼睛。

    他的氣壓很冷,身體卻不可察覺地顫抖。

    他的聲音低沉,可卻透着難以掩飾的哽咽。

    該是愛到了極致,纔能有這種剜心斷骨的疼痛。

    眼睛紅得厲害,整個眼眶彷彿被火灼燒一樣的疼痛。

    蕭君澤,終究還是爲了朝陽妥協了。

    從他立誓的那一刻起,宣告他失去了朝陽,只能放手。

    從他立誓的那一刻起,蕭君澤終究是鬆開了手中緊緊握着的風箏線。

    木懷臣說,愛一個人就像是手握流沙,握的越緊,沙子流走得越快。

    可直接放手,同樣是失去。

    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蕭君澤轉身離開。

    那一瞬間,從前那個清冷可怕,周身彷彿帶着戾氣的蕭君澤,又回來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爲了求朝陽原諒,什麼都不在乎,只在朝陽面前像個孩子的蕭君澤了。

    因爲他的朝陽,終究還是選擇了拋棄他。

    帝王,註定孤獨。

    難道,這就是先帝所說的詛咒嗎?

    他,註定失去朝陽。

    也留不住她。

    “阿澤,記住母后的話,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她留在你身邊卻只有痛苦的時候,放她走……”

    在所有人都以爲長孫皇后瘋掉的時候,她卻神經緊繃地扯住蕭君澤的衣領,告訴他……放她走。

    那時候的長孫皇后其實是在懇求,懇求先帝放過她,放她離開。

    既然不愛了,既然在一起只剩下折磨,爲什麼不能放過她。

    放過她,也是放過自己。

    可先帝,終其一生,哪怕毀了長孫皇后,也不肯放過她。

    “朕不後悔,她是朕的女人,生是朕的人,死也要死在朕身邊……”

    “朕不會放過她,她是屬於朕的……”

    先帝的執念是長孫皇后,他到死都不後悔將那個曾經最愛的女人困死在了宮中。

    到死,他都不承認自己有錯。

    在他眼中,錯的只有長孫皇后。

    可他忘記了,曾經那個及萬千寵愛於一身,嚮往自由,在衆人之中獨樹一幟的女子,是爲了什麼追隨他,輔佐他……

    錯,從來不是一個人的錯。

    ……

    院落,朝陽還跪在原地,身體卻像是無力支撐,慢慢坐在了雙腿之上。

    蕭君澤……彷彿又回到了癡傻前的那個狀態,眼中只有戒備,算計,不再有光,也沒有了溫柔。

    可這是蕭君澤的命啊,他必須要揹負。

    從選擇站在皇位之上開始,他就註定要揹負着這一切,直到終結。

    “朝兒,我不會再讓你跪任何人……也不需要卑微地面對任何人。”

    不知道跪坐了多久,朝陽無力的身軀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拉了過去。

    心口一緊,朝陽的呼吸有些凝滯。

    可怕,是現在朝陽唯一能對胤承氣壓的形容。

    “胤承……”

    月輝已經落下,黑暗中,胤承的視線可怕地嚇人。

    朝陽的身體下意識發顫,她在害怕……

    對,是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這種可怕,區別於當初對沈清洲和蕭君澤的恐懼,是另外一種複雜又難以言說的恐懼。

    胤承,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一步步被吞噬。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如此走下去。

    “胤承,安排好一切,我帶你走,我帶你走好不好……”朝陽的聲音透着哭腔,她答應過胤承會保護好他,會帶他走。

    是她沒有保護好胤承。

    胤承的眼神收斂了些,點了點頭。“好。”

    朝陽鬆了口氣,還好……還不是太晚。

    “朝兒,你在害怕。”胤承能感受到,朝陽在發抖。

    朝陽什麼都沒說,她確實在害怕。

    “別怕,有我在……”

    胤承從背後抱住朝陽,聲音低沉。

    朝陽的呼吸有些發顫。“好……”

    ……

    夜色漸漸濃郁。

    “娘……放過胤承,放過他……”

    “娘!”

    猛地驚醒,朝陽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浸透。

    門外,春蘭驚慌地推門跑進來。“郡主!可是做噩夢了?”

    朝陽心慌得厲害,胸口起伏不下。

    春蘭趕緊倒了茶水,洗了巾步遞給朝陽。

    “春蘭,剛纔誰來過。”

    即使在熟睡中,朝陽還是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那是虞美人的花香,是白狸身上與生俱來的香氣。

    從前這個香味讓她心安,可現在……卻成了朝陽恐懼的源頭。

    她能逃離奉天,逃離各國的追殺,有自信對付得了任何人,就連拜月她也從未真正放在眼中。

    可白狸,自己的母親,朝陽根本沒有底氣能應付。

    白狸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朝陽的人了。

    她生了朝陽,又將朝陽和胤承養大……

    她清楚地瞭解朝陽和胤承的所有脾氣性格,一舉一動……

    想想,都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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