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沈朝陽蕭君澤 >第469章 作爲影子的悲慘一生
    朝陽臉色沉了一下,這銀鈴是白狸故意指引她找到,並且戴上的。

    這字也是白狸故意留給她的。

    不要相信任何人?

    呵……

    連她都不能信。

    所以,白狸留下字的原因又是什麼?

    讓她懷疑誰?

    還是對身邊的人都保持警惕,留下懷疑的種子。

    將銀鈴中的追蹤蠱捏碎,朝陽終究沒有捨得將這銀鈴丟掉。

    這串銀鈴在朝陽心中,一直都代表了母親的遺物。

    朝陽時常騙自己,自己的母親白狸,早就已經死了,如今活着的,還算計她和胤承的那個女人,不是白狸。

    ……

    西域,組織。

    “主人,小姐已經隨大虞皇帝去了大虞皇宮。”

    白狸面色微微有些泛白,揉了揉眉心。

    “主人,若是小姐真的跟着大虞皇帝走了,那我們豈不是白費力氣……”

    白狸搖頭。“朝陽與胤承,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這兩個孩子都是她養大的。

    她最是瞭解。

    胤承的內心深邃不見底,且偏執佔有慾極強。

    而在朝陽眼中,過盛的佔有慾,便是束縛。

    兩個人的性格,都和生長環境有關,無關對錯,只是時間久了纔會發現彼此之間的差距。

    胤承從小缺失的是父母的關愛,是所有人的背叛和欺辱,他喜歡的東西便想要牢牢抓住,不肯讓別人多看一眼。

    他若是愛一個人,會傾其所有,用盡手段。

    可這樣的愛,對於朝陽來說反而是一種負擔和束縛。

    至於朝陽,她從小在沈清洲和白狸的陰影中長大,她看到的都是沈清洲畸形的愛和禁錮,她恐懼這種以束縛爲方式的愛……

    越是將她綁得越緊,她越是想逃。

    “只要朝陽不對任何人動心……”白狸的聲音有些沙啞。

    在她的大計完成之前,不要對任何人動心。

    不要被暗魅樓所控,不要失去自我。

    愛情,使人盲目,也是人軟弱。

    一旦有了愛情,那便是將自己的軟肋暴露在了空氣中。

    “一切按照計劃行事,不可出任何差錯和紕漏。”

    “是!”

    ……

    組織,刑牢。

    刑架上,寧河滿身是血,奄奄一息。

    主動送木景炎離開,從一開始就是白狸對寧河的算計。

    因爲白狸很清楚,寧河愛慘了木景炎,一定會想方設法送他離開。

    可惜,丟了這麼重要的人物,必須有人要背鍋。

    這些人沒有要殺寧河的意思,只要寧河供出北檸或者隨便找個人頂罪便可,可寧河卻好像故意和組織的人作對,什麼都不肯說,還出言挑釁。

    “你不過是仗着組織不會殺你。”西峯的左臂被廢,傷口還有些滲血。

    “可惜啊,白白受這些苦,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寧河的血液順着下巴滴落在地上,嘴角透着嘲諷的笑意。“不過是一隻背叛了主人的狗而已,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西峯的手指瞬間握緊,寧河這張嘴,總有惹怒別人的能力。

    想當年,如若不是好好的影子非要長了這張嘴,她若真的假扮白狸,短時間內也無人能察覺。

    可惜,這張嘴太毒。

    “她只說留你的命,哪怕只剩下一口氣,也是留了你的命。”西峯冷眸看了眼刑訊的人,示意他們繼續動手。

    “去告訴你的新主人,她這輩子……活該孤獨終老,愛而不得!她的女兒恨她,身邊人都會離她而去,既然想做到斷情絕愛,就要承受一切後果!”寧河的聲音有些失控。

    “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

    西峯顯然不允許任何人詛咒白狸,轉身擡手扼住寧河的脖子。“你沒有資格這麼說她。”

    “哈……”寧河的臉色越發難看。“你還真是……一條好狗。”

    “噗!”再次吐了口血,寧河漸漸昏迷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那些人在她嘴裏塞了丹藥,這些人不讓她死,卻也不讓她好好活着。

    諷刺地笑着,寧河連在昏迷中都對這些刑罰不屑一顧。

    比起當年在暗魅樓替白狸承受的一切,這些……算得了什麼。

    當年,白狸和木景炎逃離奉天皇城,她這個影子就要在暗魅樓替白狸承受折磨。

    暗魅樓折磨人的方式……

    殘忍至極。

    “身爲影子,卻讓聖女在眼皮子底下逃脫,你可知罪?”

    “既然聖女犯了錯,那你這個影子,就替她受下所有懲罰……”

    從白狸用盡計謀當上聖女的那一天開始,所有骯髒,所有殘忍,所有危險的暗殺和行動,全都是影子來做。

    白狸只需要做好她高高在上的聖女,成爲西域的形象便好。

    一切的血腥和殺戮,全都落在她身上。

    她曾經執行任務,要無情的殺掉一個剛滿週歲的孩子……

    那只是一個孩子。

    孩子的眼睛讓寧河從此成爲噩夢。

    若能自己選擇,誰願意去做別人的影子,誰又願意心甘情願的去殺人。

    哪一次任務,對於影子來說不是九死一生?

    每一次,她滿身傷痕死裏逃生,回到暗魅樓……卻看到白狸高高在上如同神女,沐浴在陽光之下。

    而她,只能偷偷舔舐傷口。

    ……

    那年西域盛會,木景炎和沈清洲到達長安驛站,當晚寧河的目標是刺殺木景炎。

    其實暗魅樓很清楚,她殺不了木景炎,不過是利用她去試探木景炎的實力罷了。

    木景炎太強了,是寧河從未見過的強。

    那是寧河和木景炎第一次見面。

    明明,最先見到木景炎的是她,和木景炎打鬥的是她。

    可木景炎卻愛上了白狸。

    那一晚,木景炎根本不將她放在眼中,甚至在打鬥過程中有些‘戲耍’的性質。

    “誰派你來的?暗魅樓的高手,也不過如此。”那是木景炎對寧河說的第一句話,透着調侃和笑意。

    這也讓寧河惱羞成怒。

    “我不殺你,回去告訴你的主人,不要再來招惹我。”木景炎將寧河困在角落裏,眼眸犀利,話語卻透着戲耍。

    寧河的手指下意識握緊,耳根也不自覺紅了一下。

    木景炎離她太近了。

    而這個男人……太過耀眼。

    昏暗的光線下,木景炎似乎看到了寧河泛紅的耳根,嘴角上揚透着玩兒意。

    “嗯……”

    突然,寧河一個擡膝,重重的頂在木景炎的下腹……

    木景炎這樣的高手,居然差點沒有防備。

    寧河遮面下的臉也有些泛紅,轉身快速逃離

    這個人,打不過,殺不了,回去……領罰便是。

    木景炎也咬了咬牙,看着暗夜中逃走的狐狸。

    小東西還挺牙尖嘴利。

    “你這是常年逮鷹,讓鷹啄了眼?”沈清洲一身白衣,靠在窗外的走廊裏調侃,沒有進屋。

    “就你事兒多,睡你的覺吧。”木景炎嘭的一聲關上窗戶,很嫌棄沈清洲。

    低頭看着方纔小殺手遺落的令牌,眯了眯眼睛。

    白狸……

    影子不配有身份,寧河從始至終都是替白狸活着的。

    爲她活,爲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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