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那片星海沒有你 >第102章 莫名其妙的情緒叫做喫醋
    他……剛纔一直在裝柔弱?

    想到這個,季寥渾身冒汗。

    如果自己不把狼牙棒收起來,而是拿着去敲他的腦袋,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跳起來變換主場,那樣的話,變成肉餅的人會是她……

    季寥捂着胸口怔怔地坐在牀沿邊,沒想到餘楠至的城府那麼深!

    是夜,風有點大。

    餘楠至在管家的摻扶下回到曾經裝滿程雙雙所有物的房間,他坐在椅子上,老管家蹲下撩開他的褲腳,一眼瞧見小腿處發黑發紫已經腫了一大塊,不禁擡頭看向他詢問:“先生,以您的實力跟夫人打架應該不會喫虧纔對啊。”

    餘楠至喉間哽塞,想起季寥那雙沒有指甲的手,心口煩躁,抓了抓頭髮,忽略自己不去在意那些事,冷聲道:“打電話叫厲誠濡來一趟。”

    老管家還想說什麼,可見他煩躁不安的神色,又硬生生把話咽回肚子裏去,只簡明地應了個“是”便起身去打電話。

    然而不到十秒鐘,他又重新回到餘楠至面前,爲難地說:“厲先生在給病人做手術,可能要過兩個小時後才能過來。”

    餘楠至黑沉着臉沒有說話,老管家揣摩着他的心思,略微小心翼翼地詢問:“要不我們去醫院?”

    “不了,我能等着。”

    老管家不放心,揪着心問:“先生,您和夫人鬧了什麼,怎麼傷得如此之重?”

    餘楠至死皺着眉,不願再回想方纔的事,而是心事重重怒視窗外,“管家,如果我真的冤枉了季寥,那該怎麼辦?”

    “先生的意思是……”

    餘楠至沉着臉,眸光劃過一絲希冀,“我覺得雙雙還活着,可每次剛有一點線索的時候,又突然斷了。我再想,如果有一天雙雙重新回到我身邊,那季寥……我該怎麼面對她……”

    老管家深邃的眼眸不離他面容,“所以,先生是開始對夫人有了愧疚,纔會忍着斷骨的痛讓她幾分?”

    “我不知道……或許大概我從來沒見過她這副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樣子,一時半會愣住也不一定。”

    男人總是會這麼想,因爲他習慣性去欺負去踐踏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只會默默忍受沒有還手的想法。

    可次數多了,受的屈辱多了,最後她爆發不再隱忍了,態度兇猛,不再是小綿羊模樣,學會拿起武器維護自身安全,男人開始震驚,不敢相信她還會有威武的一面。

    老管家兩派不站,保持中立,“世事無常,人生也無常。如果雙雙小姐還活着,先生大可以給點補償讓夫人離開,那樣她就可以順心順意地回到需要她的人們身邊過日子。我相信,以夫人資質,喜歡她的人不會少。”

    於是,餘楠至的心隱隱作痛起來,他不喜歡季寥,可更不喜歡有人接納季寥,一想到她偎依在別人的胸膛裏微笑,他就想撕碎這可怕的畫面。

    該死,這究竟是什麼可怕的想法。

    “先生,您是想到夫人會有其他男人,喫醋了對嗎?”

    喫醋……

    此時的心境豁然開朗,他從自我世界的黑暗中頷首,目光落在老管家枯榮的臉,“原來這一股沒由來的煩躁叫做喫醋……”

    “在意、喜歡、疼愛一個人,是不喜歡甚至不允許她和別的人有說有笑,如果恰巧遇見她對別人有異樣的感覺,心中燃起的不悅、憤怒、沉悶、以及難過,都通通被列爲喫醋行列。先生,您是喜歡夫人了,對嗎?”

    喜歡……喜歡嗎?

    他完全不知道,一直、一直都不去想過這回事,也沒有刻意去丈量彼此間的距離。偶爾,站在夜色下,他想得最多的還是雙雙,愛是她,喜歡也是她,滿目星河亦都是她。

    而季寥在他心底的顏色近似透明……

    他真的喜歡季寥嗎?

    想着想着想着……有一剎那,有個微乎其微的答案立刻被他否定了。

    他不喜歡季寥,他對她會有那種心思是因爲她欠了自己的債,所以,所以纔會有那種看似像喫醋的不悅。

    對,就是這樣,他不會對季寥產生任何好感,有的只是數不盡的怨恨……

    對,就是怨恨,永不磨滅的怨恨。

    “先生……”

    “退下吧,我累了。”

    老管家立即說:“不是的,我想說的是厲先生已經帶人趕來了。”

    時間,水一樣流逝。

    轉眼,他沉默的那片刻已經過去了很久,“讓他上來。”

    老管家剛轉身,厲誠濡就不請自來地走進門,一如前次,他依舊沒有換下腳上的鞋。

    餘楠至最介意,不悅地瞪着他,“換鞋。”

    厲誠濡懶得理他,聲音帶火,“是你讓我來,不是我求着來,餘楠至,最好別拿你命令別人的語氣來和我講話,我不喫你這一套。”

    他本就不想再踏進餘家,奈何陸澄清那死丫頭偶然聽見餘楠至要求他來餘家看病,所以拗不過她的死纏爛打,忍着不悅過來了。

    沒想到一進門就蹙眉頭,真是倒黴極了。

    “上次你見到我時還挺怕我的,這次很熊啊?”

    “上次是我家孩子不對,我有點兒愧疚纔會躲着你。現在是你要求我過來,我能不熊?”

    熊,就是態度不好的意思。

    厲誠濡二話沒說,把醫藥箱放下,冷着臉坐在他對面,“我很忙,哪裏不舒服趕緊說。”

    餘楠至也不含糊,拉開褲腳露出黑紫發腫的小腿,冷漠地說:“我這裏被季寥拿狼牙棒打到了。”

    “那還真是可惜,她怎麼不往你頭上打呢,換做是我,你早就成了一灘肉泥。”說罷,蹲下來稍微摸了一把結實的小腿。

    對於他沒好氣的話,餘楠至沒有搭理,忍着痛說了另一件事,“季寥的眼睛治好了,你不用再費心思去勸說她。”

    厲誠濡面無表情,起身拍了拍手,道:“這種事不用特地跟我說,說多了也證明不了你的好意。”

    季寥那雙眼睛因他而瞎,他帶她去治病,想要證明什麼?什麼也證明不了。

    餘楠至登時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厲誠濡,是想要表明態度還是怎樣,或是不想有人惦記着季寥,他都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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