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麼樣，”莫怨冷聲說，這種事情，也只有他能認，試了幾下，依舊掙扎不開，柳挽清現在越來越腹黑了。
“你，”許翎兒忍不住說，“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我狠心，許翎兒，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以爲是，”兩輩子都改不掉的刁蠻性子，莫怨瞪了她一眼，不想說話。
“莫怨，你知不知道仙尊在埋骨之地等了你十年，十年啊，你看過他每天跟瘋了一樣找你，心如死灰的樣子嗎，每年在胸口插一劍，流了滿地的血，都不肯拔出來，回來的時候都不像個人，你的名字在整個蒼靈山都是禁忌，”許翎兒說着說着就哭了，那是她見過仙尊最頹廢的樣子，“爹每天都讓我來看仙尊，就是怕他自虐而已，你可倒好，剛回來就把仙尊弄成那個樣子，他重傷未愈，經不起你往死裏折磨，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莫怨錯愕的看着哭到梨花帶雨的許翎兒，原來她送的那麼多傷藥是給師尊的，全都被他拿走了……
師尊剛看到他的時候，也總是流淚，可是他沒給他說話解釋的機會，他一直都在找他嗎？
柳挽清緩步走進來，抱了一大堆靈藥，都是從掌門的藏寶室拿來的，“翎兒，你先回去吧，這裏的事暫時不要告訴別人，”
“好的仙尊，”許翎兒不甘的看了眼莫怨，轉身離開。
柳挽清緩步走到內室，往浴桶裏放水，泡了些上好的草藥，轉身看着椅子上鬱鬱寡歡的人，伸手把莫怨拉起來，緩緩解開他的衣服。
“師尊，”莫怨扣住他的手，內疚至極，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心間，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愣在了原地。
“知道叫師尊了，你怎麼不跑了，”柳挽清輕輕擡眸，滿眼心疼。
“我又不是沒見過你，”柳挽清扯開他的衣服，裸露的胸膛上面滿是咬痕，觸目驚心的傷疤，應該是在埋骨之地留下的。
溫柔的伸手摸上他的胸口，都感應不到他的心跳聲，柳挽清一時懊惱，他怎麼都沒注意，莫怨每次來都僞裝的太好，只以爲他受了傷。
“別哭，”莫怨溫柔伸手擦過他的眼淚，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師尊傷心了，都是他的錯。
“乖，你進去泡一會，”柳挽清慢慢別開眼，忍着淚沒有掉下來。
“好，”莫怨乖巧的躺進去，柳挽清微微擡手，用靈力修復他的臉，這個傻孩子，忍不住問，“怎麼傷成這樣？”
“有的是下墜摔得，大部分是埋骨之地裏的怨靈啃的，”莫怨只能被迫吞噬怨靈，徹底煉化成戾氣，讓他們不敢近身，才堪堪保下了他的身體，不然他會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師尊會醫好你的，”柳挽清用了大量靈力爲他療傷，精緻的五官才慢慢恢復，脖子上的傷痕也逐漸消失。
“師尊，不用麻煩了，莫兒自己會慢慢修養的，”莫怨溫柔的抓住他的手，柔聲問了一句，“師尊身上不是也有傷嗎？”
“誰告訴你的？我哪有什麼事，”柳挽清輕描淡寫的掩飾過去，“莫兒，安心養傷就好。”
起身拿了旁邊的鏡子，放到莫怨面前，“看看莫兒，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
莫怨不禁摸上自己的臉，雖然現在廢吧，但至少沒有那麼醜的不堪入目，師尊偏頭親了他一下，微微有些臉紅，“師尊，”
“乖莫兒，以後不要離開師尊了，好不好，”柳挽清柔聲哄，“我愛你，”
“師尊，”莫怨反手扣住他的後頸，霸道的吻上他的脣，訴滿思念，恨嗎，還是愛的更深吧，折磨他懲罰他，還是因爲怕失去，纔會想要瘋狂佔有。
柳挽清熱情的迴應，莫兒很害怕吧，連見自己一面，都要僞裝很久，可是他愛的是這個人，莫怨變成這樣，也都是爲了他。
“乖，等你養好身體，師尊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柳挽清伸手摸頭，又順手餵了他兩顆靈丹。
“師尊，謝謝你，”莫怨沉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喪心病狂把你關起來，還不讓你說話，還說了那麼胡話，”想想都想打自己一巴掌。
“其實莫兒，是怕師尊不要你吧，”柳挽清柔聲說，“想綁我，想控制我，還要在我身上刻名字，”絕大部分是因爲沒有安全感，就顯得有些病嬌。
柳挽清輕輕撩開自己肩膀的衣服，香肩半露，“這兩天已經長好了，莫兒看看，”
“師尊，我，”莫怨一陣懊悔，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只是那白皙的肌膚上刻着他的名字，殷紅奪目，猶如魔咒，美得讓他移不開眼。
“我覺得還挺好看的，莫兒的字寫的不錯，”柳挽清看着鏡子裏的紋身，微微勾脣。
“師尊真的喜歡嗎？我這麼大逆不道，”莫怨以爲柳挽清是在安慰他，更加心疼。
他不管不顧刻名字的時候，師尊明明在哭。
“喜歡啊，”柳挽清輕輕伸手撫過，俏皮的眨眼，“如果莫兒當這是種儀式感的話，那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不對，”柳挽清改了口，“我老早就是你的人了，”
“師尊，你是我的命，”莫怨深情款款的一眼，“你打我吧，什麼懲罰我都認，我以後會好好聽話。”
“好，”柳挽清把手指放在他脣上，“那莫兒下次再做重要決定的時候，要跟我商量一下，不吭不響的散盡修爲，你是不要命了嗎？”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師尊不是怕疼嗎？”莫怨低頭聽訓，他主要是想讓柳挽清有靈力拿神璽，就只有這一次機會，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帝君之位有什麼重要的，師尊只想要你啊，”柳挽清輕聲問，“莫兒怎麼知道要散靈力走臺階？”他明明記得設定不是這樣的啊。
“我只是試試，”莫怨微微一笑，那是因爲他前世走的時候，身上疼得如墜千斤，師尊這麼高的級別，怕不是要疼死。
兩個人痛苦，不如他一個人承受。
“哦，”柳挽清依舊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也沒有多想，陪着莫怨泡藥浴。
“我給莫兒梳頭髮吧，”柳挽清拿起一邊的梳子，慢慢梳順他毛糙的頭髮。
“師尊，辛苦了，”莫怨微微一笑，總覺得現在的畫面，美的有些不真實。
“這些都是你以前爲我做的，我也可以好好照顧你，”柳挽清輕聲說，“莫兒不要有壓力，我們是夫妻啊，”
“夫妻呢，就是要互相照顧，相守一生的，”柳挽清不禁勾脣，其實深愛不過是相守相伴，不離不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十年啊，每天靠回憶過活，失去之後才明白，那個人的音容相貌已經刻在你的生命裏，每時每刻，每分每秒，而生離死別的痛，形單影隻的漫長歲月，是最煎熬的過程。
“好，”莫怨鄭重的點頭，還好他的真心沒有付錯人，可哪怕是付錯了，也收不回來了，他又能拿師尊怎麼辦呢？
柳挽清起身去給莫怨準備了幾身衣服，默默走到廚房下廚，他好久都沒有喫過東西了。
這個傻孩子，明明只要開口，他什麼都會幫，還是一個人在那偷偷療傷，哎……
柳挽清做了幾道菜，端到桌子上，莫怨竟然在水裏睡了過去，看來真的是太累了。
“莫兒，起來喫點東西吧，”柳挽清輕輕把人晃醒。
“嗯，”莫怨微微睜眼，起身穿衣，再次嚐到柳挽清做的菜，猶如隔世。
“慢慢喫，”柳挽清溫柔一笑，“修煉的事情先不要着急，師尊會陪你的，反正以後日子還長着呢，”
可能你修行路上，最大的阻礙就是我了。
“謝謝師尊，”莫怨認真的說，他什麼都不怕，唯一擔心的只有你，而已。
“嗯，”柳挽清伸手給他倒了杯酒，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可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小心翼翼的相處，也不敢像以前那樣隨性妄爲。
晚間，柳挽清拉着他上牀，慢慢擁緊，熟悉的姿勢，最想念的人，時至今日，他才真的放下了心，“莫兒累了，就先好好休息吧。”
“師尊，”莫怨心力交瘁，人總歸是要休息的，可是他十年了，沒有一日安穩過。
“晚安，”柳挽清溫柔的吻過他的脣，還是有些涼，調侃了一句，“莫兒好像更白了呢，”
“師尊覺得好看就好，”莫怨微微垂眸，柳挽清還是喜歡往他懷裏鑽，伸手蓋了被子，纔不會凍着他。
“我的莫兒最好看了，”柳挽清伸手撫過他的臉，好好調養，應該就會慢慢好了，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