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祠堂,”善音滿眼沉痛,帶着柳挽清到了祠堂,中央放着一個黑木棺材。
即使做了心理準備,柳挽清看到杜謹修屍體的那一刻,還是被嚇到了,這麼慘烈的死法,渾身上下都是血痕,深可見骨。
“我看過了,掌門和莫公子身上,都是戾氣,和埋骨之地的怨靈極爲相似,但是瑤光並未發現有任何凶煞之物,能把掌門傷成這樣,絕非普通邪祟,必定會爲禍人間,還請帝君出手相助。”善音緩緩跪在柳挽清面前。
“聖女請起,”柳挽清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這麼重的戾氣,應該是莫怨做的,八成是他們兩個打起來了,杜謹修死不死的不重要,關鍵是莫怨還受傷了,“待我查明真兇。”
柳挽清緩步回到房間,一直給莫怨療傷,等到黎明時分,他才醒了過來,“師尊,咳,”
“你好好躺着,”柳挽清扶着他的身子,重新放在牀上,心疼的說,“怎麼不等我,”
“師尊,一點小傷,沒事的,”莫怨輕輕握住他的手,苦肉計也必須要對自己下狠手,這樣纔夠逼真,他只是不願連累師尊,平白無故殺了一派掌門。
那些人,怎麼能輕饒了他?
“別說話了,”柳挽清能猜到他的想法,心有靈犀的沒問太多,默默的給莫怨療傷,還在想這事要怎麼糊弄過去。
“嗯,”莫怨強忍着痛意,看着瑤光的長老堵在他的房間門口,“有事?”
“請問莫公子可有看到兇手?”長老葉謀冷聲逼問。
“沒有,我被那團黑影偷襲之後,就受傷暈倒,醒來就在這了,對於杜掌門慘遭遇害,我也深表痛心。”莫怨虛弱無力的說,“不過我覺得,像是魔族。”
“魔族被鎮壓數百年,難道又開始爲禍人間,”長老沉思良久,“那帝君的意思呢?”
“我觀你們瑤光禁地裏有強烈的戾氣,兇手應該是從裏面出來的,還是你們自己查明兇手比較好,畢竟我和莫兒不方便進入。”柳挽清沉聲說,“如果發現解決不了的妖魔凶煞,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現在要帶莫兒走。”
“帝君,”葉謀還想說什麼,卻被打斷,“咳,”莫怨咳了一口血,故意暈倒在師尊懷裏。
“莫兒,莫兒,”柳挽清慌張的架起他的胳膊,順手摟腰,讓莫怨靠在他懷裏,“我要回蒼靈山給莫兒療傷,有什麼事,可以直接給我傳信。”
“好,帝君慢走。”葉謀也不好擋道,畢竟莫怨也是在他們地盤受得重傷,怎麼說都脫不了責任。
“好,”柳挽清扶着莫怨出了瑤光,直接飛回流華殿。
“師尊,你不要緊張,我是裝的。”莫怨微微一笑,“別逞強,杜謹修好歹也是掌門,你殺他怎麼會容易,”柳挽清把人放在牀上,眉心緊鎖,輕輕拿手帕擦掉他脣角的血跡,“總是一身傷,要好好保護自己,”
“嗯,”莫怨沒敢再說話,安靜的靠在枕頭上,“師尊,杜謹修找你說什麼了?他有什麼目的?”
“不知道,他只是以你的性命爲要挾,要我過去見面,”柳挽清輕聲說,推測了一下,“大概是想要神璽吧,”
“我覺得也是,”莫怨看着師尊手上的戒指,覬覦神璽的人,恐怕還會有很多,他要好好保護師尊。
“你別想了,好好養傷。”柳挽清輕輕摸頭,“我去幫你熬點藥。”
因爲要進禁地,必須是歷代掌門纔可以,瑤光的五位長老,還沒來得及找出兇手,就因爲新任掌門之位,吵的不可開交。
柳挽清等了幾天都沒人找他,自然也不想去多管閒事,畢竟人是自己徒弟殺的。
“師尊,”莫怨喝完了藥,看着師尊沉聲的眼神,“是有什麼事嗎?”
“不用擔心,沒事的,”柳挽清溫柔一笑,就算有事他也能撐的住。
“師尊有什麼,一定要跟我說,”莫怨認真的說,萬一有什麼事瞞着他,“嗯,”柳挽清輕輕點頭,伸手餵了他一顆水果。
華燈初上的長街,人聲鼎沸。
晏和煦拿着一串糖葫蘆四處溜達,因爲撒嬌裝可憐,浮橋哥哥纔會放他出來玩一會,不過還是會給他帶好喫的回去。
碰巧在街道上的晏姝感應到強烈的血脈氣息,激動找過去,看到一個笑容明媚的紅衣少年,“給你錢,”
“我,”晏姝輕輕擡手,眼裏藏不住的驚喜,這麼純淨的血氣,果然是大哥的血脈,“我是你小姑,”
“小姑?”晏和煦微微一笑,“您認錯人了吧,我是孤兒,”雖然他也覺得他們兩個血脈有些相近。
“不會錯的,”晏姝仔細的打量着他,沒想到他還能活這麼大,大哥在天有靈,“你是我大哥朱雀族長的唯一血脈,三十年前,被人偷走,下落不明。”
“嗯?”晏和煦有些好奇,“不信,你可以跟我回族裏,”晏姝只想把人拐走,最好是能。
“那不行,浮橋哥哥還等着我回去,不然你跟我一塊去絕境,去問問他怎麼樣?”晏和煦輕輕眨眼,看着眼前和他眉宇相似的漂亮女子,他也要有親人了嗎?
“絕境?冷浮橋嗎?”晏姝瞬間愣了下,怎麼會是他,貌似有些難辦,“你是被他養大的?”
“嗯,”晏和煦天真的點頭,一把抓起她的手,“走吧,我叫晏和煦,”
一路上晏姝都在想要怎麼從冷浮橋手底下搶人,可惜絕境是他的地盤,不好下手,偏頭看着晏和煦,怎麼會這麼巧?
“浮橋哥哥,”晏和煦歡樂的跑到他身邊,“我好像找到親人了?”
“誰?”冷浮橋微愣,輕輕摟過他的肩,看向來人,“冷城主,在下晏姝,朱雀族長,”晏姝優雅一笑。
“晏族長,”冷浮橋微微勾脣,“請坐吧。”
“實不相瞞,剛見到和煦,就有種天生的親切感,他是我那過世大哥的親生骨血,煩勞城主照看多年,我朱雀族上下感激不盡。”晏姝沉聲說。
“所以呢,”冷浮橋微微冷笑,誰都不能跟他搶和煦,當初他不過是隨地撿了顆朱雀蛋而已,沒想到竟然還是族長的孩子。
可若是朱雀族長的孩子,怎麼可能放在那麼偏遠的草地裏,況且,他觀察了幾天,都沒有人來照看他,應該是被遺棄的,所以他才撿的。
“我想請和煦跟我回家,”晏姝點名來意。
“我若是不同意呢,”冷浮橋冷聲拒絕,我養了這麼久,一句話就想跟他要人,在絕境,沒人能從他手裏搶人。
“浮橋哥哥,爲什麼呀?”晏和煦懵懂的看着他,那冰冷的一眼掃過來,他生氣了,很生氣。
“你是我的人,就不要問爲什麼,”冷浮橋簡明扼要,不想過多廢話。
“你要是覺得有所虧欠,可以提任何要求,我朱雀族上下都會盡量滿足你的。”晏姝鄭重的說。
“不必了,沒得商量。”冷浮橋果斷拒絕,他只是想要這個人而已,“送客。”
晏姝神色尷尬,第一次踢到了鐵板,沒想到冷浮橋如此油鹽不進,直接要趕她走,連一點談判的餘地都沒有,“那,我先走了。”
晏和煦看着晏姝溫柔的眼神,落寞的背影,瞬間委屈又生氣,“浮橋哥哥,你爲什麼不想讓我回去?這沒道理?”
“學會頂嘴了,”冷浮橋扣住他的手腕,將人扯到懷裏,或許極度害怕失去的恐懼,就會化爲變態的佔有慾,“這麼着急離開我?”
“我,我沒有,”晏和煦掙扎了幾下,卻無濟於事,腰間的手,越摟越緊,冰藍色的眼睛透着寒意,盯得他脊背發涼。
“你只能在我身邊,從今天起,不許出絕境半步。”冷浮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不管你願不願意,也給我記好了,不然我要罰你。”
“我就是想去看看我的親人,”晏和煦倔強的說,“可和煦也是我的親人,我沒有父母,沒有家人,我只有你。”冷浮橋沉聲說。
“我還是想回去,”晏和煦微微垂眸,小聲說,“又不是不回來。”
“和煦,我不想說第二遍,”冷浮橋霸道的吻上他的脣,不可能的,因爲你的身份不一般,朱雀一族向來注重血脈傳承,如果你回去,就不會放你回來了。
“咬我,膽子大了許多,”冷浮橋皺了下眉,舔了下喫痛的脣,看着懷裏賭氣的人,平日裏嬌媚的眉宇多了幾分逼人的豔麗,氣鼓鼓的小臉越發想讓人蹂躪,直接抱起走入內室。
“不要,不,”晏和煦胡亂掙扎的手直接被扣在牀上,漂亮的鳳眼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乖一點,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冷浮橋輕聲威脅,“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對你做些什麼更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