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號這天,木婉青照舊去鎮上做事,但這次和從前還不太一樣。

    這次做完事情後,她要和苗青一起去農莊,看看她花三千二百兩銀子買回來的農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到了鎮上,她直接去了海棠院,關上門就開始幹活兒。

    先是把剩下的那些二次催生的生薑挖了約麼二十斤出來,往一個麻袋裏裝了大概十斤,又裝了十斤蓮蓬進去,然後提着麻袋出門了。

    轉過兩條街就碰到了她要找的人,推着糖車的老張頭。

    “哎呦,青丫頭你真來了,老頭子我就說今天左眼皮直跳是有好事來着。”

    木婉青把麻袋交給笑的樂呵呵地老張頭,示意他自己看。

    老張頭接過麻袋一看,“哎呦,這麼多蓮蓬,還有好多生薑!就是這個味道!

    不過丫頭,老頭子我這次出門沒帶夠這許多錢,不如你等我一陣,我回去取。”

    “不必,我沒打算收錢,老先生做的薑糖和糖蓮子我和家人都很喜歡。所以我想着不收錢,等老先生做好薑糖和糖蓮子之後,能給我留一份。”

    老張頭想了想,喟嘆道,“難得你這丫頭這般信我老頭子,行,你什麼時候再來鎮上,到時候我還在這條街上等你。”

    木婉青露出了目的達成的笑容,“我這月二十號還會再來一次。”

    約定好時間,她返回了院子。

    把剩下的那十斤生薑和十來斤蔬菜蓮蓬放到一起收好,這是等下給如意酒樓準備的。

    剛剛催生蓮蓬用了五縷靈力,現在還剩三十五縷靈力,她全部釋放出去催生院子裏的各種草藥。

    看着滿院子野蠻生長的擁擠的綠意,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開始採摘。

    等到把一切都恢復原狀,她也獲得了二百四十斤的各種草藥。

    她看着那六麻袋草藥,心裏鬆了口氣,答應苗青的草藥終於補上了。

    這也算是完成約定了。

    接下來就是等着別人上門來取東西了。

    她今天不必去徐婆婆那裏,因爲劉氏連一件兒絲綢衣裙都沒能繡完。

    這些更精緻、繁複的衣裙需要的繡花更加繁多,並且需要的繡法也更加細緻複雜,非常耗費精力,需要的時間就更多。

    儘管如此,她還是覺得劉氏繡的挺開心。

    每每劉氏在繡這些精緻繁複的衣裙時,總會無意識地流露出一種恬靜的緬懷的情緒,像個天真的少女,而不是吃盡苦頭的婦人。

    她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木婉青正發着呆,直到院門被敲響纔回過神來。

    小瑞子開心地接過生薑和蔬菜,並遞給她十一兩銀子。

    木婉青接過銀子,問正開心地扒拉蔬菜的小瑞子,“如意酒樓收糧食麼?像黍子、蕎麥、紅薯這些?”

    小瑞子擡起頭看着她,瞬間意識到這又是一個機會。

    其實是不收的。

    種出好蔬菜這些可能各家有各家的優勢底牌,能種出具有各種特色的蔬菜。

    但是糧食就很難有這麼一說了,要種出不錯的糧食並不很難。

    如意酒樓裏用的各種糧食都是從溫家的各個米糧鋪經過嚴格篩選和精細的處理過後送去的,是市面上最好的一批。

    嚴格來說,如意酒樓沒必要多此一舉自己買糧食來用。

    但是,小瑞子多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放過這種機會。

    主廚多看重這位木姑娘和她帶來的高品質蔬菜啊!

    開出這般高的價格來不說,每次木姑娘去了,主廚都捧出親自做的糕點來招待,生怕人家不喜歡。

    要知道,主廚親手做的糕點,在如意酒樓可也算得上是招牌般的存在了,一天也就只做那麼十來份,賣價可是貴得很。

    “木姑娘想賣些糧食麼?”

    木婉青點頭。

    “是這樣,如意酒樓是不直接收糧食的。

    木姑娘要是想賣糧食,可以去溫家的米糧鋪。

    我回去告訴主廚,讓主廚和米糧鋪那邊說一聲,讓他們直接上門去收糧食也行。

    木姑娘可以放心,溫家的米糧鋪收購糧食的價格是鎮上最高的,要是品質好,收購的出的價格也更高些。”

    木婉青瞥了小瑞子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

    這小子安排事情還挺周到,不用她多費口舌解釋,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行,那這事我幫着木姑娘聯繫一番,下次來的時候告訴木姑娘具體情況。”

    前腳送走小瑞子,後腳苗青就來了。

    不過苗青還沒來得及詢問小瑞子的身份,就立刻被倉庫裏的六麻袋草藥迷住,忘記其他的了。

    木婉青提着四十斤靈力改良過的蔬菜種子在前面走,苗青和推着草藥的夥計們在後面跟着。

    不多時到了地方,夥計們和迎出來的小齊大夫一併把草藥搬去後院處理了。

    木婉青算着和周興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索性就在藥坊門前等着,木歡也出來陪她一起等。

    ……

    周興這時候剛從工頭那裏領到這最後半天的工錢。

    五個銅錢。

    之前他每天都能賺到二十個銅錢左右,半天多少也有十個銅錢,即便今天只做半天便要離開,他也沒有偷懶。

    工頭只是對他不滿而已,而這種肆意剋扣工錢的事情偶爾是會發生的。

    要是之前遇到這種事,他一定會去找工頭理論,把贏得的錢一分不少的討回來。

    這都是血汗錢,也是救命錢,一分都不能少。

    但現在,他就要離開這裏,不想把最後一點時間浪費在與工頭這種欺軟怕硬的小人身上。

    更不想因此耽誤了和木婉青約定的見面時間。

    “小周,你這是不幹了?”

    周興將五枚銅錢小心地收起來,然後對着和他說話的糙漢說道,

    “馮大哥,謝謝你這陣子的關照,我不在這裏做了。我那的草蓆什麼的就留給大哥了。”

    在外邊做苦力的這些人大都有自己的一套東西,一般是一張草蓆,一個塞滿乾草的枕頭,再加一個破碗。

    這就是他們在外生活所需要的。

    那姓馮的漢子用髒得看不出顏色的帕子抹了把臉,問道,“這些都不要了,你是找到什麼好的活兒了?”

    東西雖然不值錢,但對他們來講,都是生活必須品,換個地方做活也能用的到的,一般不會不要。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周興的家裏什麼情況這些人都知道了,明白不可能忽然變得有錢不用做活,那麼就只能是找到了一個好的活計,用不上這些了。

    周興笑了笑,想起了木婉青,“一個朋友給我介紹了個新的差事,說比在這裏好得多,我想去試試。”

    姓馮的漢子笑了笑,“那是得試試,你年紀不大,有事做就比呆在這裏強。

    去吧,好好做,以後發達了別忘了我和你楊哥。”

    周興點頭,“我會的。”

    他去水井邊打水洗了把臉,又對着水面理了理衣裳頭髮,確認臉上的淤青已經消了。

    接着,他就朝着這些天已經偷偷去過幾次的青野藥坊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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