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遇到了哪些麻煩?”

    青野藥坊靜室裏,木婉青認真問道。

    現在她身邊已經沒有什麼迫切要處理的瑣事,該分擔下去的事也已經分給別人去做,眼下有足夠多精力來處理這邊遇到的麻煩。

    苗青與她相對而坐,這時候正一臉嚴肅地思索着,“那就從頭說起吧。”

    “第一件事,你買的那二十七個僕人,這十天我已經把他們的來處、能力、性格等摸得差不多了,也簡單給他們分派了去處。

    你說要好好盯着的那兩個人我也讓人盯着了,確實發現了點東西。

    那個老的叫劉善,瞧着身體不大好,倒是安分,整日待在屋子裏。

    那個中年人叫劉不舊,說是做過管家,擅長經營。

    他這幾日沒閒着,做事用功,觀察細緻,還給我提了幾個建議,確實有用,是個有才能的。

    也許是這一批僕人裏最有能力的也說不定。”

    比他要有能力的多。

    苗青在心裏補上了這一句,卻沒能真的說出來。

    這批人裏確實有不少有經驗有能力的人,那是自然,畢竟他們的年紀在那裏,也確實做過管事類的工作,經驗多少都是有的。

    所以這批人裏有些人暫時會做的比他好,他不介意,他知道假以時日他也能做到,甚至能比這些人用更少的時間做得更好。

    這樣的人他不擔心。

    他擔心的是劉不舊這樣,不只有經驗,還能力過人,堪稱奇才。

    那是不管他現在,還是以後,都不一定能達到的地步。

    對木婉青來說,這是撿到寶了,但對他來說,這是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雖然如今他賺的錢已經不少了,但是誰願意失去權力和一個源源不斷的賺錢機會呢?

    該如何做他是清楚的,也只是在心裏彆扭一下罷了。

    但不可否認,這確實對他的心情造成了很大影響,甚至是對他心情影響最大的一件事。

    木婉青若有所思,“你是說那個叫劉不舊的中年人在管家和經營方面能力很強?”

    苗青心下惻然,“是。到目前爲止,他提出的幾點建議實施後都得到了很大的好處。

    而且,這些都是他在我們的看管限制之下自己瞭解到的。”

    在被看管,被限制的情況下,都能做到這樣。

    這樣的人要是被重用,只會發揮更大的作用。

    所以該怎麼選,是顯而易見的。

    “那既然這樣,就讓他教你們該如何管事,如何做生意好了。”

    “啊,啊?”

    苗青訝然,不是直接任用劉不舊,而是讓劉不舊教他們管事?

    這是,還會繼續任用他?

    木婉青把苗青的變化看在眼裏,眼裏有一絲笑意,

    “我選的人,輕易是不會更換的。

    你沒必要擔心劉不舊或者是其他人會影響你的地位,你們是不一樣的,你是我的合夥人,而他只是個僕人。

    而且,我現在還不信任他。”

    木婉青想了想,又補充道,

    “你、苗青、農莊的管事、可靠的佃戶,還有濟民醫館的那些人,包括這批買來的僕人,都可以去跟劉不舊學。

    另外,其他暫時沒有要緊事的僕人也可以讓他們先教着識字和記賬,佃戶的孩子,店裏的夥計都可以學。”

    一來她需要很多有能力的人,聚集起來的弱者依舊很弱,但聚集起來的強者會有質的改變。

    二來她想用這種方式留住人心,獲得一定程度上的忠誠。

    修仙界的宗門就是這樣,給予一些功法來增強外層弟子和附庸們的歸屬感和忠誠心。

    在這個世界裏,給予他們在別處很難學到或者要花大功夫才能學到的知識和技能一樣能起到類似的效果。

    “既然你認爲劉不舊有能力,那麼在遇到一些問題時,可以參考他的意見。

    另外,問一下他有什麼想要的,如果不過分,就答應他。

    好了,這事就這麼解決吧,接着說其他的事。”

    苗青回過神來,有了木婉青的話,心裏也有了底氣,臉色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第二件事,就是找回被賣的孩子這事,孩子沒找到。

    馮大眼和楊志十天前就動身去了那個村子找了買家贛山村的錢老頭,錢老頭說孩子跑了。

    兩人在威逼利誘錢老頭都是這般說辭,在錢老頭家守了幾天,在贛山村打聽了幾天都沒得到有用的消息。

    又去了孩子家在的山村找了幾天,也是沒有消息,沒有蹤影,完全不知去向。

    他們已經找了十多天了,都找到到周邊的村子裏去了,還是沒有消息。

    估計,想找回孩子,是難了。”

    木婉青默然,這個結果她也早有預料。

    “讓他們接着找下去,盡心去找。如果一個月後還是沒有收穫,就算了,讓他們到藥坊來做事。”

    苗青心中也滿是嘆息,周興已經給他講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可憐那個被賣掉的孩子,也痛恨陳家那兩個人渣。

    “第三件事,就是孩子的父親和祖母陳生寶和陳婆子。

    這種人貪婪又沒有人性,輕易不會知足,那天周興告訴我之後,我就找人盯上了這兩人。

    這兩人先是在奴隸市場那邊轉了幾天,似乎想買個女奴,但是因爲價格一直沒買到。

    他們看的那些都是年輕漂亮的貴价女奴,但卻只肯出五兩銀子,自然買不到。

    後來陳生寶便流連花街柳巷,這幾天又去了賭坊,我的人聽到陳生寶在賭坊吹牛說,家中有有錢親戚。

    我怕他日後輸狠了,不管是他還是賭坊,都有可能去找木姑娘親人的麻煩。”

    木婉青皺眉思考,這確實是個問題,要是隻有陳生寶和陳婆子倒還罷了,左不過打一頓威脅一番的事情。

    但若是牽扯進去賭坊,這問題便有些大了。

    苗青見木婉青爲難,主動給出建議,

    “或許可以託個說的上話的人給賭坊打聲招呼,把陳生寶的情況說一說,讓賭坊的人不必在他身上費心力。

    只不過,現在說得上話的人不太好找,前陣子官府新長官上任,把不少地頭蛇地痞無賴都送進大牢裏去了。

    若是之前,那婁倉還在的時候,只消出點錢,他派個手下去說幾句話便能解決。”

    木婉青眯起眼睛,“婁倉進去了?”

    她想起來時在牛車上那羣八卦的人說的話,如果婁倉自身難保,那麼木婉婉身爲婁倉的妾,確實有可能淪落到花街去。

    這可是比和離、休妻更丟臉的事情,族裏若是出了這種事,是要影響整個家族女孩子的婚事的。

    出了這種事,木老二一家怎麼也沒動靜,是不知道,還是不打算管?

    木老二這個親爹都不管,她一個堂妹就更沒必要管,更何況他們之間早就沒什麼因果牽扯了。

    左右都已經在合計劉氏和離的事了,等和離之後,木家的一切與她們又何干?

    這事完全可以撒開手去。

    至於賭坊這事,婁倉進去了,但李三不是還在嗎?

    這事李三該是能說得上話的,晚些時候去找李三說一聲就行了,他應該會願意幫這個忙。

    他會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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