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流牙行。

    李三正和牙行的其他幾個管事坐在一起閒話,聊天的內容從臨渭郡的各大舉措到鎮上的風俗民情,從溫家元家這般大戶人家的傳聞到他自己的行伍經歷,聊得極其詳盡細緻。

    直說的李三口乾舌燥,抱着茶水一通牛飲。

    李三並不傻,聊到後面早已察覺這番談話不對勁。

    這東流牙行也是這一兩個月的時間內纔來到鎮上,應該是想通過他了解一下鎮上的情況。

    他現在是牙行的管事,對他的過去多問幾句,想多瞭解瞭解他,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清楚不可能隨手幫個小忙就能白得個管事的位置,有好處也必然會有壞處,所以裝作不曾察覺的模樣繼續喝水,只是卻不願意再和這些人說下去了。

    該找個機會溜掉纔是。

    正這時,門口的守衛進來傳話。

    “李管事,外面有兩個姑娘找你。”

    李三雖是疑惑哪來的兩個姑娘,但這到底是個離開的好藉口,“幾位兄弟繼續聊,李某先行一步。”

    說着就急匆匆地站起身來要往外走。

    “這姑娘生的真是好,李兄,你真是好福氣啊!”

    李三看清楚不遠處站着的木婉青,又聽着這話,腿一僵險些摔倒。

    呵呵,這哪裏是福氣啊……

    李三在幾個管事羨慕地調侃中走向木婉青,又和木婉青一起離開了東流牙行。

    李三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東流牙行後,幾個管事立刻變了臉色。

    “派兩個人悄悄跟上去,把這女子的底細摸清楚。

    畫師剛剛看清那女子的臉了沒有?看清了就立刻作畫。

    等晚些時候讓人把這畫和女子的底細一併送去京都。

    嘿,不成想,剛到這裏,就有這般大的一個驚喜!”

    另一人說道,“趙兄爲何這般高興,這女子與那位不過三四分的相似罷了,京都裏養着的那幾個,哪一個不比她更像?”

    被喚作趙兄的管事呵呵一笑,“相似確實不是最相似的,但卻是其中最美的一個,是也不是?”

    “這倒確實。這女子年紀不大,已有如此姿容,想必再過幾年,能有媲美先帝時期雙鳳的美貌!”

    “我與許兄所見略同。這女子雖不是最像那位的,卻有着過人的美貌。

    我們四處搜尋這些女子,不就是爲了培養一番後送入皇宮爲主子做事嗎?

    當今聖上雖說對那位念念不忘,找來許多替代品,但同時其他的各色的美女也沒少納。

    要我說,當今聖上未必有多愛那位,他只是喜愛美色罷了,而那位恰好是天仙般的存在。”

    “趙兄說的有理。”

    “也就是在臨渭郡的偏僻小鎮才能遇到這般好事,若是在京都或者其他繁華的郡縣,這般姿色早就被官商之流收進後院藏起來了。

    不必急,等消息傳回來就可以行動了。”

    ……

    木婉青牽着木歡,和李三走在街道上。

    “我想請你幫個忙。”

    “木姑娘不必客氣,只要李某做的到,定然全心相助。”

    話雖這麼說,但是李三心裏卻有些忐忑,這位自己的武力就很逆天,她都搞不定的事情,不會是什麼送死的事情讓他去做吧。

    要真是這樣的話……

    要真是的話,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去做。

    木婉青笑了笑,“不必緊張,只是一件小事。

    只是想請你幫着去和賭坊的人說一聲,有個名叫陳生寶的人,他家裏沒錢,也沒有可以借錢的親友。

    希望賭坊不要因爲陳生寶欠下的錢而去打擾別人。”

    聽到這些,李三大大地鬆了口氣,原來就是這種事,這確實是件小事。

    “沒問題,雖然如今婁倉進去了,但我在這一塊兒也小有薄面,這事我保準給姑娘辦妥當了。”

    木婉青正要說些什麼,忽然停下腳步朝身後看去,表情也嚴肅了許多。

    李三不解,“怎麼了?”

    木婉青細細地審視了身後的每一個人,而後審視的視線落在了李三臉上,確定李三沒什麼反常之後,這才繼續往前走。

    只是走的卻不是她原來打算走的那條路了。

    有人在跟蹤他們。

    雖然沒能發現跟蹤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但種種細節和感覺已經能確定是被跟蹤沒錯了。

    但誰會跟蹤他們呢?

    木婉青沉默了一段路,隨便找了個路口與李三分別,接着就往偏僻的街巷裏走。

    走出幾條街後,那種被跟蹤的感覺依舊在。

    這說明是衝着她來的,而不是李三。

    木婉青吐了口濁氣,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帶着木歡開始加快速度在雜亂的小巷子裏兜圈子。

    跟蹤的人很謹慎也很專業,總是拿捏着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不會被木婉青用計謀抓到,也不會過遠被木婉青輕易甩開。

    木婉青思考一陣發現拿這人沒辦法,就果斷的利用對地形的理解和過人的速度、彈跳能力將跟蹤的人甩掉了。

    好在木歡也是修煉完青野祕法前十六小節的人了,在這個過程裏完全沒有拖後腿。

    兩人到了海棠院,在這熟悉的環境中,木歡抿着嘴巴,壓低了聲音問道,

    “師傅,剛剛是有壞人在追我們嗎?”

    木婉青摸了摸她的腦袋,“是。”

    “我們現在還打不過他們是麼?”

    木婉青想了想,若是一個兩個,十個八個的人,那打得過。

    但若面臨的不是鬆散的個人,而是一個組織,一個牽連甚廣,不能一次解決的組織,那就算是打不過。

    個人實力不是決定勝敗的唯一因素,還要考慮其他的影響。

    就比如,她現在要對付一個賭坊都會有些棘手,更不要提這次跟蹤她的人可能來自一個神祕的組織了。

    普通人的跟蹤水平絕對到不了這個地步,這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我們來修煉吧,這次把第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四個小節的內容教給你。”

    傳授完四個小節的內容,木歡在認真地熟悉內容。

    木婉青卻取來之前買好的放在屋子裏的紙和筆,打算將青野祕法前幾個小節的內容寫到紙上。

    今天被跟蹤的事情再次警醒了她,必須儘快培植自己的勢力纔行。

    默默回想着前幾小節的內容,她手隨心動,墨色在白色的紙張上暈染開來。

    半晌,她放下毛筆,看着宣紙上的兩個圖案木着一張臉發呆。

    這時候,已經將四小節內容自己練習過一遍的木歡走了過來。

    “師傅,我覺得還可以再學一小節的內容,我會努力修煉,這樣就會變得強大,以後就不用再怕那些壞人了。”

    “師傅,你是在畫畫麼?”

    “師傅,這兩隻小烏龜畫的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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