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暗室正中的位置,確實擺了一具石棺。
木婉青點燃了暗室裏僅有的四個燭臺,有些想再鑽出去掰幾個外面的燭臺進來照明的衝動。
但她忍住了,就着慘淡的光線開始打量暗室裏一切。
失望是真的失望,隨之而來的就是不解。
這暗室裏除了正當中的那具石棺,別的好像什麼也沒有了。
所以,這暗室的存在,就是爲了放這個石棺???
???
正經給人建個墳墓放些陪葬品不好麼?
弄成這樣算怎麼回事?
是指望袁家的後人過不下去來挖寶的時候能順便看一眼自己的祖宗嗎?
這叫什麼事?
等等,這石棺裏的人會是誰?
真的是袁家人嗎?
又或者,這石棺裏,真的有人麼?
這麼想着,她心裏鬆了口氣,開始認真沿着暗室的牆壁查探起來。
這暗室光線如此之暗,除了燭臺太少之外,應該還與這牆壁的材質有關。
這暗室裏的牆壁材質很是特殊,漆黑如墨,除了能吸光之外,觸手陰冷、順滑,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更讓她不舒服的是,她繞着暗室走了一圈,發現這暗室周圍的牆壁都是實心的。
也就是說,除了這暗室,沒有別處可以探索了。
她不得不直面暗室正中的這具石棺。
老實說,她現在的情緒很是微妙。
一來是些微的失望,原以爲會有什麼稀世奇珍的寶貝,結果不僅沒有,還給了這麼一具麻煩且晦氣的石棺。
二來是些微的恐懼,這情緒來的古怪。
若她真是個農女,可能早就怕的不行了,但問題她不是,照說她不該怕的纔是。
對她來說,死人有什麼好怕的?
尤其還是在這麼一個末法世界,死亡之後那就真的是塵歸塵,土歸土,一切皆空了。
但現在,她卻感到一絲恐懼。
這就很奇怪,她完全不知道在恐懼些什麼。
她沒有貿然靠近石棺,而是不斷繞着石棺仔細觀察,想要得到些線索。
這石棺做的很大氣,上面刻着複雜的紋樣,且好像正不斷地向外散發着寒氣一般。
很是古怪。
一番確認後,她試探着伸出左手按在石棺上。
霎時間,她的左手傳來針扎般的觸感。
那是密集的寒意瞬間侵入體內帶來的錯覺。
半晌後,她拿開左手,揉了揉,並沒有別的異常,彷彿就是握住冰塊被冰了一下。
很尋常,也很不尋常。
說尋常,是因爲沒有出現這方世界中不可能出現的其他傷害,就只是寒冷而已。
說不尋常,這明明是石頭,卻比冰塊還冰冷。
這樣的石頭製成石棺擺在這裏,自然就更不尋常了。
她只猶豫了一瞬,就果斷做了要開棺的決定。
按照交易,這裏的一切都已經屬於她了,這石棺自然也是如此。
谷</span>再者說,這裏變成了現在這樣子,就算把石棺留下,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還不如帶走。
如果這是具尋常棺材她就直接這般處理了,但顯然它不尋常。
不尋常就有不尋常的處理方式。
直接開棺,看看哪裏有問題就好了。
沒問題就再關上讓它繼續安眠。
反正,死後萬事皆空,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有問題,那就處理問題。
木婉青拿起砍刀開始尋找打開石棺的方法。
到底要保留幾分敬意,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粗暴,至少別造成明顯的損壞。
辦法總是有的,很快她就移開了石棺的棺蓋,眼前的景象讓她呆住了。
石棺裏是一層冒着寒氣的看着像是白玉質地的棺材。
寒玉。
寒玉棺?
她心頭忽然蹦出這麼幾個詞來。
修仙界是有這種東西的,但她不知道這方末法世界裏也有。
當然,末法世界裏的寒玉定然無法與修仙界的寒玉相比,可能就只是“寒”“玉”了。
她盯着寒玉棺,半晌嘆了口氣。
要是這不是棺材就好了,要是這裏面沒有人就好了。
那樣就能把這寒玉拿來研究一下了,說不定這寒玉也是製作法器的好材料。
可惜了。
她有預感,這裏面是躺着人的。
打開一看,果然如此。
寒玉棺裏躺着一個老者,面容已經無法辨認,屍身有着明顯的掙扎痕跡,寒玉棺蓋內側有着暗色的陳年血跡。
寒玉的作用讓人很難判斷他到底死去多久時間了。
但顯然,封棺的時候,他還活着。
她只看了一眼,就把寒玉棺蓋蓋了回去。
裏面除了這老者還有些別的東西,但那顯然已經不重要了。
她木着臉把最後一層石棺棺蓋也蓋了回去。
然後利落地將整個石棺收進了平安扣中,接着收好砍刀、鐵錘,帶着油燈,離開了這已然空無一物的暗室。
雖然她現在不能飛,但是藉助藏寶室裏的落腳地,助跑一番加上自身的跳躍能力,躍出這二三層樓的高度問題不大。
她順利回到地面,周圍依舊寂靜無聲,天色依舊很暗,但她明白現在時間已經不太早了,也許要不了多久天就會亮。
回頭看一眼洞口,藏寶室裏燭火的光依舊很微弱,微弱到只要不可以看向這邊都發現不了的地步。
她本可以就這麼離開,但還是選擇將玄鐵門蓋上,將周邊的大塊石板扔了回去。
一番操作之後她看着眼前雜亂的景象隨心地點了點頭。
即便有人來到這片斷壁殘垣的宅院裏,特地在迷宮一般的宅院裏找到這片廢墟,併成功對這一片雜亂的廢墟起了探索的心思,然後找來十幾人清理上幾天,最終,他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不過,災民一般沒有這麼閒。
估計要等好久之後纔會有閒人來探索此處,那時候再發生什麼,和她也沒什麼關係了。
想明白這些,她熄滅油燈,趁着夜色匆匆往回趕路。
財寶她得到了,是時候去兌現她的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