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今天說了,照劉不舊的做事風格,明天李三該就會主動找上她,說他的朋友已經不需要人陪,他可以幫忙做事了。
雖然她挺着急這事,但也不至於急成這樣,不急李三招待朋友這幾天。
於是她先去濟民醫館幫了幾天忙,想着等過幾天李三方便了再說。
這幾天都忙着過年,濟民醫館裏的病人並不多,大多數時候裏面的大夫藥童都閒着,打掃衛生或是收拾醫館。
她倒也想幫忙,只是每每她找到點什麼事情做,那些大夫藥童們都搶着去做,一點兒也沒讓她沾手。
把一切盡收眼底的黃師傅倚着門框笑罵道,
“行了,小青,去跟着你白師父整理他那幾本寶貝醫典古典去吧。
你在這裏半天,這羣懶骨頭倒是搶着把醫館裏的活兒都幹完了。
這不是挺能耐的嗎?
怎麼平日裏就知道喊苦喊累!”
醫館裏的人們感情一向很好,大夫藥童聞言又開始向黃師傅哭累。
“師傅,累是真的累,只是師傅你自小教導我們,要幫助弱小。
師妹嬌弱,我們怎麼能看着她做這些粗活兒重活兒呢?”
正往外走的嬌弱師妹木婉青:……
見識過木婉青背五六十斤草藥來賣的黃師傅:……
總之,木婉青就在濟民醫館跟着白石整理了幾天的醫典古籍。
白石自小學醫,如今已年過半百,自是有些積累的,即便逃亡多年也依舊有不少醫書典籍筆記心得傍身。
現在,這些都便宜了木婉青。
幾天時間足夠她將白石珍藏的那幾本古籍的內容深刻記在靈識中,並且還得到了白石多年來參悟出的心得體會。
她這是又掌握了這方世界的部分醫術,對醫術的理解和體會又上了一個層次。
白石從細節中發現她大有收穫,卻是不知道她已經將這幾本古籍的內容全部參透,於是吩咐道,
“你是個有靈性慧根的,比我當時好得多。
這幾本是我謄抄的古籍,你帶回家去靜心好好參悟參悟,這幾天就不必來醫館這裏了。”
木婉青面上答應的好好的,說回去後會認真參悟,實際心中卻在想。
這小十天的時間過去了,李三的朋友也該招待的差不多了吧?
……
木婉青想去找李三,殊不知李三也想去找她。
只是一個想找就去了,另一個猶猶豫豫地磨蹭了好幾天也沒能開口。
木婉青沒能在大宅裏找到李三,不過這不要緊,她找劉不舊也是一樣的。
她坐在書房裏把接下來對李三的安排一一說給了劉不舊聽,還根據劉不舊給的幾個小提議做了簡單的調整,最後把李三去百蓮堂那邊跟着木歡修煉的事情敲定了。
“等李三招待完朋友回來你把這事吩咐給他就行,這是早就在計劃裏的事情,他也該早有預料纔是。”
劉不舊恭敬地給她斟了杯上好的龍井茶,
“這事我省的了,只是這般重要的事情,該由小姐您開口,效果才最好。”
不爲人知的高深的家學武藝要傳授給一個沒什麼身份地位的外人,這事莫大的好事與恩情。
自家的小姐不知道是不懂這些,還是根本就不在意。
他覺得是兩者都有,作爲一名合格的管家,他總要提醒一二。
妥當的提醒。
“這幾天其實李三每天都有回來,只不過每天都是沒有目的的在宅院裏走一趟然後離開,看着像是有心事。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大約一刻鐘後,他就該來了。”
半刻鐘後,木婉青和劉不舊見到了心事重重的李三。
“小姐,我有事要彙報。”
劉不舊笑而不語地自動弱化存在感,像是不存在一般只顧斟茶添水。
李三看了劉不舊一眼,見木婉青沒有說什麼,也就當他不存在了,說道,
“小姐還記得,曾與商隊一起去泉陽郡賣草藥糧食時遇到的那羣人嗎?
小姐當時不甚喜歡他們的無理。
只是礙於生意,我繼續和他們往來到生意結束,那時候大概是年前半個月。
結果剛過年沒三天,那羣人裏其中一個人就找上門來和我敘舊。
因着當時處的不錯,我只想着當成普通朋友處一處,儘儘地主之誼,過幾天打發他走便是。
誰知,他竟是早有謀算……
這事事關小姐,我不敢擅自做主……”
劉不舊低頭倒茶,腦筋卻轉的飛快。
一面想着,小姐竟然還跟着李三的商隊去過災區,果然膽識過人。
一面想着,李三果然沒甚智謀,明知小姐不喜那人還不與之劃清關係,反而與之勾勾搭搭,最後還被算計了進去,不來不來找小姐請罪……
這其中的每一條在他看來都是不該犯的錯。
但,也不能對一介武夫要求太高。
若是李三文武雙全了,還要他這管家有何用?
有李三在,纔好顯露出他的不可或缺來。
他識趣地繼續裝不存在,沒有貿然開口,先等等小姐的反應再看需不需要他做些什麼。
人啊,最怕的就是自作主張。
木婉青反應不大,但這不意味着她不重視這件事。
她知道李三不是智謀類的人物,但也絕不是蠢材庸才,相反他一向很識趣,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她對李三是放心的。
所以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她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到底對方用了什麼法子,讓李三中了招不說,還把她也扯了進去?
她大致有個猜測,這個讓李三喫癟的人,要麼是那羣人的頭目於鄂,要麼是那羣人裏功夫最厲害又一直盯着她的洛勝。
兩人的面孔在她腦海中接連閃過,最後定格在後者的臉上。
“我已經說過,我不會收他爲徒的。”
李三有些着急,
“我自然也是這般和他說的。”
劉不舊見木婉青陷入思考中,於是主動替她開口,
“他威脅你了?”
“要是威脅還好了!雖然我打不過他,但是我死也不會牽連到小姐!”
“哦?那他是用了什麼法子讓你屈服的?”
“他坦白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