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農女後我鹹魚了 >358她不希望他就這麼死去
    李大夫被帶出來了,嘴裏還小聲嘟囔着,‘至於麼’‘這都是爲了治病’之類的話語。

    丫鬟朝木婉青這邊走來,叫走了坐在她側前方的白石,助手是沒有資格一併去見病人的。

    她沒了遮擋,頭更低了幾分,索性這屋子裏現在沒人注意到她,這多少讓她鬆了口氣,開始細聽自家師父和對方的談話。

    白石的問題很嚴肅很一針見血,對方回答的也很認真,她聽得也頗有收穫。

    只是聽着聽着,她發現,師父的那個治療方案,在加入了更多的病情症狀之後,似乎出現了不太契合的地方,師父後面的問題,也證實了她的這個猜測。

    到最後,白石也像之前的洪大夫一樣,主動說出他對病人的情況沒有把握的話來。

    王大夫的場面話只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打斷他的,是之前從未出現過的聲音。

    “不,我覺得白大夫說的方法值得一試,那些不確定的地方,我們可以嘗試着把它們確定下來。咳。”

    “七爺……”

    “主子……”

    “病人快別起身,你身體虛弱的厲害……”

    木婉青又一次愣住了,這聲音……

    這就是病人?

    白石回來的時候,心情是極爲複雜的,也因此,他沒發現木婉青要比他更加心情複雜。

    這聲音好聽只是她心情複雜最表層的原因之一,大概就像有時候她會被好看的皮相吸引一般。

    單聽這聲音,她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竟然是在海棠院裏發現的那副畫裏面人物的面容。

    只有那般俊逸淡然的人,才配的上這聲音。

    但讓她心情複雜的主要原因,是這聲音帶給她的熟悉感,深入靈魂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很奇怪,無法言說,就像有一個你有一個祕密,但你自己都不知道這祕密到底是什麼。

    她想知道爲什麼病人的聲音會讓她有這種感覺,但現在的情形是她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感覺讓人很無奈,同時更加迫切地想知道那祕密了。

    結果自然是不會如她所願,至少是不會完全如她所願。

    洪大夫帶着滿滿的一錢袋診金和林如信的感謝離開了,李大夫和白石則留了下來。

    林如信說了許多,先是打滿了感情牌,然後又許以重金和承諾,讓他們對這件事保密的同時,認真給病人治病。

    李大夫和白石自然答應下來,李大夫還嘟囔着,‘淨耍些沒用的花花腸子’‘懂不懂什麼叫醫者仁心’。

    林如信接着就命人呈上禮物堵住了李大夫的嘴。

    李大夫和白石的禮物都是一個精緻的錢袋和一本醫書,錢袋癟癟的,裏面裝着的該是銀票。

    木婉青和李大夫帶的兩個藥童也得到了禮物,是錦袋,她是綠色的,兩個藥童反倒是紅色的。

    這點倒是有些稀奇,向來賞女子都慣用紅色,男子用綠色,溫家這樣的大家族應該不會犯這等錯處纔是,不知道是不是丫鬟拿錯了。

    不過這錦袋不管樣式還是顏色,都正襯她今日穿的衣裳,直接掛在腰上也不會顯得突兀,反而格外契合,讓人覺得這本就是一套的。

    她只捏了捏,察覺裏面是個長條物,接着就把錦袋系在了腰上沒有再管。

    雖有些好奇是什麼東西,但總不好現在就打開來看,當然要等回去之後纔看的。

    那邊林如信噓寒問暖的寒暄着往外送他們,一直送到出府,看着他們走遠。

    等那富貴恢弘的溫府消失在視線中,木婉青才徹底放鬆下來,身上心裏都輕鬆不少。

    只是還不待她和白石說話,身後就有散亂的腳步追了上來。

    “我說白老弟,我倆手裏的醫書不一樣,不若一同分享着看,你覺得如何?”

    “我應當比你年長。”

    “哈哈,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就說換不換吧。”

    “換。”

    “好!那等五天,不,三天後我去找你交換醫書,你可要快些看完纔是!”

    “自然。”

    見白石利落地答應下來,李大夫拱拱手,帶着他的兩個藥童揚長而去。

    木婉青瞧見其中一個藥童已經把錦袋打開了,裏面是細長的銀條,表面雕着好看的紋樣,和銀錁子一樣,是一種用來賞人的吉祥物件兒。

    但是她覺得,她的錦袋裏東西的手感,好似不是這種銀條。

    兩人慢悠悠走在回濟民醫館的路上,彼此心裏都有心事。

    走到半途,白石忽然說話了。

    “我這方案有漏洞,雖然對面謙辭說是寫方案時對病情不瞭解,以後把漏洞找補好就行了。

    但我知道沒那麼簡單,這不是一點漏洞的問題,很可能是誤判了哪些症狀。

    但病人的病情實在複雜,根本無從下手,即便真的排除萬難找到誤判的地方,這個方案也要全部推翻重來。

    而基於現在我們知道的病情重來,就不會像之前那樣有許多選擇了,而是一個選擇都沒有。”

    白石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

    “病人很年輕,性格也好,願意配合治療,只是可惜,我並不能幫上他什麼……”

    這對一個大夫來說,是最難受的事情。

    木婉青靜靜聽着,任憑白石發泄心裏的惆悵,等他情緒平靜下來時,濟民醫館也就在眼前了。

    “也不是一絲可能都沒有。”

    白石回頭看她,驚喜道,

    “莫非你還有什麼法子?”

    但隨即就又平靜了下來,

    “不,你不知道他更多的病情,知道更多以後,你就會明白,這病讓人無從下手,也不敢下手。”

    木婉青心說,我當然知道更多的病情,也明白這病有多奇怪和難搞,但難搞歸難搞,也不是一絲可能都沒有。

    她斟酌一番,鋪墊道,

    “我自小耳清目明,很得家中長輩喜歡,所以纔有機會幫他們做事跟他們學東西。

    所以今天病人的病情我也聽到了大半,明白這病確實棘手難做,但卻並不是真的絕望到無計可施的地步。”

    白石眯起眼睛,思索一番後看向她,

    “回醫館說。”

    木婉青點頭,跟着他一起回了醫館。

    在醫館後院的西廂房裏,她把白石明顯出了岔子的後半段方案砍掉,基於前半段方案,結合着她自己的治療方案給出了新的可行的思路。

    這樣就能弱化她在這件事中的存在感,不至太招搖,也能讓治療方案不那麼受人排斥,可以說成是白大夫的新思路,更可能被採用。

    也更可能讓病人得到有效的治療活下來。

    在她搞清楚這個病人身上的祕密之前,她不希望他就這麼死去。

    她不希望他就這麼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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