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個個按順序上來給溫七請安問好,溫七對他們點頭,然後分發給他們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

    大多數人在問候過溫七後都會對着溫七身旁的木婉青微微點頭示意算作問好,全然無視她和禮貌出聲感謝的都是少數。

    所有人都見過溫七後,溫婧招呼大家繼續玩樂,不要都聚在這裏不動。

    她重複了幾遍,人羣才陸陸續續地散開,但依舊有不少人圍在溫七週邊不肯走,好在不算太多。

    溫七不管這些人,拉着木婉青的手讓她在他身邊坐下,同她和溫婧幾人說起話來。

    這般親密的舉動,平時兩人私下裏也甚少做的,這時這般做,是宣誓主權,也是表達不滿。

    這做法的效果很是顯著。

    或遠或近關注着溫七的那些人這時候都表情古怪地移開了視線,靠得近的人這時候也大都識趣地離遠了些,或者到外面去湊在一起說話了。

    ……

    在場的都是溫家人,在大事上不用說那都是站一個立場的,但若是家事,這裏面就有許多勾心鬥角的地方了。

    就比如說,溫婧這聚會,邀請的本來只有她幾個想好的兄弟姐妹,但來的可比她想的多了一倍還多,有些嬸子輩兒的也都來了。

    除了對溫七本人的好奇,再就是好奇溫七的出現會給溫家帶來多大的變數。

    比如利益分割上。

    溫老爺子有七個兒子,六個還活着,溫七回來之前是五個。

    那個時候,這五兄弟都已成婚多年,雖沒分家,但是分給各人的田產鋪子這些也都是有的,因着每個人的能力情況等不同,分到的肯定也不一樣,平時就沒少因爲這些起摩擦,更惦記着公中那些還沒分配的。

    本來五家人就已經夠心累的了,結果五年前又忽然冒出了溫七來,不僅原本的公中數額要多一個人分,在分之前還要單獨劃給溫七一塊纔行,這樣其他人能分到的數額就更少了。

    當然了,不是所有人都惦記這些,但總有在意的人,沒有完全不當回事的人。

    而且溫七出現帶來的問題遠不止財產分配這些,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問題。

    溫四這樣大大咧咧只想從軍不在意錢財的,對溫七的出現觀感也很奇妙,其他那些心思細的,尤其是女人,對這事自然更加關注,這關注體現在方方面面。

    ……

    溫五夫人原本坐在裏溫七較遠的桌子邊喝茶,當然了,雖然坐的遠,但她一直關注着溫七。

    見到溫七那般明顯秀恩愛的舉動,她這才受驚起身走到外面花廳去。

    同桌的竹月也連忙起身跟了上去,挽着溫五夫人的手臂安撫着她與她一併出去。

    竹月是溫三夫人的陪嫁丫鬟,後來在溫三夫人的授意下,做了溫三的陪房。

    不過有着多年的主僕情分,再加上溫三至今沒有一兒半女,所以竹月和溫三夫人關係依舊很好,竹月原也是讀過書的又識大體所以在溫府和其他夫人小姐們關係也不錯。

    這日的場合溫三夫人不大適合來,就派了她來看情況。

    而溫三夫人讓她來的目的,和溫五夫人的目的,其實是一樣的。

    她們都盯着溫七正妻的位置。

    溫五隻有一個女兒,溫三更是連個女兒都沒有,以後沒有兒女傍身,自然得早作打算。

    這兩人才三十左右,前些年想盡辦法治病生孩子,幾年下來各種法子都用盡了,已經基本絕望。

    現在就在物色旁支的孩子收作義子,只這樣還不夠,還得多拉攏府裏的人,以後說話也有底氣,有什麼也能幫把手。

    雖然在溫府作妾也很好,但始終比不得正妻,而眼下只有溫七還沒娶妻。

    雖然據說溫七是個病秧子,可能很快就沒了,但是誰在意,只靠這麼個名頭,好處也足夠多了。

    只是,今日她們一見溫七,就知道往昔錯的離譜。

    溫七雖坐着輪椅,但是精神很好,說話也得體,看着不像是短壽的,再說那樣貌實在好,看的人臉紅。

    最要緊的是,溫七對他身邊那女子不避諱的好,其中的情義,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溫五夫人面皮薄,又是最守規矩的,這時靠在廊柱旁用帕子半遮臉,

    “我就說這事不成的,偏我娘非要我開這個口,說什麼我那堂妹模樣好,定能得公婆丈夫歡心……”

    說着竟氣的哽咽起來。

    竹月連忙起身安撫她,

    “這事倒怪不得別人,旁人只知道咱家有位病着不見人的七爺,哪裏知道七爺是這般神仙人物?

    咱在府裏頭住着都不知道,外頭的人自然更不知道了。

    連七爺的面兒都見不着,自然也不知道七爺心裏早有人。

    七爺年紀到了,長輩們想給他介紹親事不也正常?

    莫說五夫人的家人了,便是我們三夫人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

    說不準,大夫人都有這個心思,不然大夫人媳婦怎麼會帶着家裏兩個姐兒來?

    夫人快彆氣了。”

    竹月的這番安慰起了效果,溫五夫人用帕子擦了擦臉,終是平靜下來跟着竹月到花廳坐下。

    “那我們這怎麼辦?”

    竹月給溫五夫人斟了茶水,條理地說道,

    “現在知道的呢,是七爺喜歡這姑娘,這姑娘模樣出挑,醫術好,又有七爺喜愛,端的是好局面。

    只是,醫女出身大多不高,這便是她一個不足。

    再有七爺這般高調錶示寵愛,怕不是要娶爲妻,最後大概是個姨娘身份。

    所以,咱們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可是七爺他這般寵愛木大夫,別的姑娘嫁進來得不到丈夫的寵愛……”

    “夫人,在見到七爺之前,咱們做打算的時候,可有考慮過丈夫寵愛的問題?

    我們想要的,不就是七爺正妻這個身份嗎?”

    竹月眉眼清明,面上含笑看着迷糊的溫五夫人,一語點醒了她。

    “好、好像是這樣。”

    ……

    輩分大的來的就這兩個,剩下的都比溫七輩分小,那些年紀小的姑娘最多談論幾句七叔樣貌真好這樣的話,是不會操心溫七婚事的。

    至於來的那些男孩們,則大都在說木婉青漂亮,說七叔好福氣,或者說他們真般配這些。

    倒是溫風說了句,七叔俊逸,這位木姑娘纔是真的好福氣。

    其餘人霎時息聲,立刻故作驚訝地遠離了他,然後哈哈大笑,再跑回來繼續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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