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柔很氣憤,氣憤胡豔娘無能,氣憤她對木婉青一家熟手無策,更氣憤溫三夫人對她的冷待。

    但無論怎麼氣憤,竹月來拜訪她,她還是好生相待,甚至比上次招待的更盡心些。

    只因爲她吃了虧,已經多少冷靜下來不那麼飄了。

    她現在對付不了木婉青,以後也難說,不是絕對的沒辦法,但那難度絕對不是從前隨便做點手腳就能達到目的的了。

    更何況,她現在雖比以前好了些,但實際上還是沒能站穩腳跟。

    溫四的後院她還沒搞定,溫府的人情往來她更是無從下手。

    一切都遠沒有想象的那麼好,嫁進來就萬事大吉喫香喝辣享福根本是不可能的,只能費心勞力一點點把一切都抓進自己手裏。

    她好聲好氣地招待竹月,

    “我找人去聯繫婉青了,可是婉青這丫頭不願意這麼做,我自是勸她的,或許過陣子她就能想通了。

    只是,三夫人那邊也要有些準備纔是,單靠這丫頭怕是不夠分量。”

    竹月心道,哪裏會不夠分量。

    想起那天看到的七爺和木婉青的互動,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只怕木婉青說她要做正妻,七爺也會答應下來。

    等等,木婉青難道不想做正妻嗎?

    若是別人恐怕不會有這種妄想,但是木婉青,她生的好,又有這麼一個堂姐的例子在前頭,她真的就一點兒心思都沒有?

    而且,二爺特別篤定說七爺親事已經定下有了人選,人選是誰?

    大夫人也沒得到消息,郡裏的其他家族也是沒消息的,難道是外來的?

    但是,溫家會允許七爺在成親臨近的時候,對一個妾室如此明顯的表達情感嗎?

    這不是往以後的正室夫人心裏插刀子,給人找不痛快嗎?

    這種寵妾滅妻的前奏,還做得如此張揚,難道不怕老太爺生氣嗎?溫家的家規可是很嚴的。

    除非,這位醫女,就是七爺內定的正妻。

    是的,這般一來這些疑點就說的過去了。

    但是,爲什麼會爲七爺娶一位這樣出身的正妻?

    竹月想不通,但看着面前惺惺作態的四夫人木婉柔,她忽然有了一點頭緒。

    當時這位四夫人好像也是定下來要嫁給七爺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指給了四爺。

    那麼,她一開始是爲什麼會被選上要嫁給七爺呢?

    是命格!

    竹月好似明白了什麼,心情不禁有些複雜。

    那麼多人拼盡一生、幾代人的努力都不能改變命運,但有的人,只要一個虛無縹緲的命格就能翻身,實在是荒唐。

    木婉柔見她發呆,心裏不滿卻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先安撫着,然後再想辦法解決問題,她不能惹怒三夫人。

    “三夫人若是堅持,那我豁出這張臉去,也得說服婉青答應……”

    “不必了。”

    木婉柔一喜又一愣,爲什麼忽然不用了?

    “那位姑娘已經決定要去選秀,而且二爺也說,七爺正妻人選已經定下,這事沒必要了。”

    “已經定下了?是哪家的小姐?”

    木婉柔心裏暗自嘲諷,三夫人還看不起她,結果自家不是一樣被溫家看不起。

    “這倒是不知道。”

    竹月淡然搖頭,

    “我這次來,就是和四夫人說一聲,這事情就這麼算了。

    這是三夫人的一點小心意,還請四夫人收下。

    另外,七月初三夫人會請人聚會賞花,四夫人如果有時間,也可來玩玩。”

    “我會去的。”

    木婉柔正忙着結交各位夫人呢,有這種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竹月見她滿意,知道這樁事就怎麼了結了,於是起身告辭,溫三夫人那邊離不了她。

    谷鍹</span>只是她剛感慨終於了結了木婉柔這樁事,七爺親事也不必再盯着,終於可以安穩一陣子了後,回到院子裏,三夫人給了她致命一擊,

    “老七的正妻定了就定了,松花給他作妾總行了吧?

    松花的身份,作妾總是夠格的,且比那醫女好上不知多少倍。

    既然會納那醫女,斷沒有不收我這庶妹的道理。”

    竹月:……

    竹月忍着疲憊的內心勸着三夫人,已經猜到真相的她卻不能將真相告知三夫人。

    那隻會帶來更多麻煩,只會讓二爺更厭棄她們,還不如繼續這樣下去。

    ……

    “事情我都搞定了,不會再有人提這事了。

    一切也都安排妥當了,你們兩個就安心等訂親、成親吧。”

    溫二這般對溫七和木婉青兩人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溫七道,

    “家中幾位夫人那裏……”

    “我都說定了,大嫂明事理早就放棄了,你五嫂也是,就你三嫂還意思不明。

    唉,早前兒也是極明事理的人,也怪這些年她一直沒孩子,沒有依靠,所以才這麼固執。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想法子的,你們放心準備成親就是。”

    這時候已經是六月十一日了,距離初步定下的定親的日子,只有一個月時間了。

    木婉青推着溫七走在回去的路上,一時兩人都沒說話。

    半晌,溫七問她,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爲什麼他們沒有孩子。

    二哥也沒有,三哥也沒有,五哥只有一個女兒……”

    溫七笑笑,

    “我也在想這些。我還知道,阿青你對這方面的醫術頗有研究,對嗎?”

    木婉青略驚訝,“你怎麼知道?”

    “你在我的書房裏看了許多醫書,此類醫書出現的次數較多,你也曾爲你的小姑開過類似的藥方。

    你以前對這事就有過興趣,今日你的表現更是說明了這一點。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瞭解你。”

    木婉青聽他說着話,臉上不自覺地帶起一絲笑意。

    “你在想,我們或許可以做些什麼。”

    “我們確實可以。”

    木婉青語氣篤定。

    “哦?”

    “我觀察過二哥很多次,在接觸中給他把過脈,還問過他一些生活細節。

    當然了,這些都是分成幾次,每次都在不經意間做的,所以二哥並沒有察覺。”

    溫七語帶認同與讚歎,

    “阿青做的巧妙,就連我也沒有察覺。”

    木婉青笑笑,繼續說着她的發現,

    “二哥確實有些病症,不甚明顯,但治療起來會很棘手。

    不過,我有把握能治好。”

    溫七微微挑眉,思索片刻後問道,

    “如果治療,多久能治好,讓他們育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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