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牆進來的。”江漣漪糊弄道。
柳昊皺了皺眉,翻牆?城牆?這女人這麼厲害?
外面有山賊的聲音響起:“人呢?”
“剛纔看見就在這附近,肯定是躲起來了,搜!”
兩人連忙躲進了一旁的乾草堆裏。
剛躲好,山賊就一腳踹開了大門,嚇得屋裏出來了一個老爺爺。
“兩位好漢,這是怎麼了?”老爺爺有些害怕,只能不停的賠笑臉說好話。
其中一個山賊吆喝道:“老東西,剛纔你家門口有可疑人員出現,你看見了嗎?”
“老朽一直在屋子裏,沒有注意啊!”
另一個山賊走上前推搡着老爺爺:“老頭,老子現在懷疑你窩藏可疑人員,走,跟我們走一趟。”
老爺爺被他推得站不穩摔倒在地,屋子裏又顫顫巍巍走出來一個老奶奶:“兩位好漢饒命!我們真的沒看見什麼可疑人員,這裏有點錢……”
老奶奶說着,往山賊手裏塞了一點錢:“我們這兩個老骨頭,就不給兩位好漢添亂了。”
山賊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錢,滿意的笑了笑:“還算你們上道,走,喝酒去。”
兩個山賊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院子。
老爺爺被摔得不輕,站不起來,老奶奶只能扶着他坐在院子裏。
見山賊走了,柳昊和江漣漪這才從草堆裏爬出來。
突然看見院子裏真的有人,可把這對老人嚇得不輕。
江漣漪連忙輕聲安慰兩位老人:“我們不是壞人!”柳昊連忙關上了院子的大門。
兩人一起把老爺爺扶進屋裏,柳昊幫老爺爺治療了一下傷勢,索性傷的不重。
見他們確實沒有惡意,兩位老人這才放下心來。
閒聊了幾句,他們的情況江漣漪也基本瞭解了。
這兩位老人有個兒子叫石頭,是個賣包子的小攤販,破城那天,山賊抓了許多門青郡的人作爲俘虜,其中就包括他們的兒子。
江漣漪暗自慶幸,幸好他們沒有直接攻城,否則山賊很有可能殺光那些俘虜。
柳昊看上去很着急,似乎迫切的想去老夫妻對面那家藥鋪。
“你和芸姐姐不是一起回她的老家探親了嗎?怎麼會在這裏?”江漣漪問。
柳昊道:“門青郡就是芸兒的老家。”
隨後他起身道:“我沒有時間在這裏耽誤了,芸兒的病又發作了,正等着我抓藥呢!”
一聽這話,江漣漪也着急了:“我陪你一起去!”說着兩人就要出門。
江漣漪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掏出幾錠銀子塞給老奶奶:“這個給你們,就當做是借用你們草堆的租金!”
老奶奶一看這麼多錢,還想推脫,江漣漪已經閃身出了院子。
藥鋪哪裏還有人?江漣漪和柳昊很輕鬆的進了屋,柳昊翻找了一下藥材,發現缺了一味藥。
“想來是山賊把名貴的藥材都搜刮一空,這裏現在只有一些不值錢的藥。”江漣漪觀察了一下,得出了這個結論。
柳昊心急如焚:“可這樣的話,芸兒的病就只能拖着,她經不起這樣拖着的!”
“你還缺什麼藥?”江漣漪問。
江漣漪點點頭:“交給我吧,你先回去照顧芸姐姐,我保證三天之內把藥給你送來!”
柳昊表情有些複雜的看着江漣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拿上了一些用的上的藥材,匆匆離去。
江漣漪知道孫雅芸的病非常磨人,她也曾經試過從扳指裏面拿點藥出來,可即便沈瀚辰在身邊,她也根本拿不出什麼。
就好像是……命中註定。
好在她的身邊有柳昊這個神醫,病情一直控制的不錯,又加上江漣漪的出現,讓她心情好了不少,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很少發病。
沒想到偏偏在這種時候又發了病。
既然藥材被山賊搜刮了,那就要想辦法進入山賊內部了。
江漣漪暗暗思忖起來。
門青郡的夜空瀰漫着濃濃的壓抑感,城裏每個人的頭上似乎都懸了一把刀,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出。
在這樣的氛圍下,只有一個地方敢夜夜笙歌,那就是山賊窩。
黑水寨攻破門青郡後,佔領了知府,把那裏當做自己的大本營,現在,昔日的公堂成了寨主飲酒享樂的地方,公堂中央站着幾名女子跳着步調不一致的舞,旁邊還有幾名樂師在強作鎮定的奏樂。
公堂中央,原本是知府坐的位置上擺着一副軟榻,上面還鋪着一張完整的白老虎皮。
軟榻上斜倚着一個長相十分兇悍的中年男子,即便是閉着眼欣賞樂曲,眉眼之間也籠罩着一份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突然,有個女子跳舞的時候不小心踩到衣服摔了一跤,然而她的臉上卻露出了極度的恐慌,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有人下意識想扶她一下,然而剛伸出去的手又硬生生縮了回來,原本這支舞就跳的亂七八糟,現在更是因爲她的摔倒節奏全亂。
終於,有一個女子實在受不了了,她崩潰的尖叫起來。
霎時,軟榻上的男人眉頭一皺,睜開了眼睛。
“哭什麼哭?”他慢悠悠的開口道,看似心不在焉,卻有無形的壓迫感。
幾名跳舞的女子已經縮在一起,渾身抖如篩糠。
“既然你這麼不想跳……”男子斜了她們一眼,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那就都殺了吧。”
就好像他只是要求花匠拔掉了幾顆野草一樣。
女子們驚恐的跪在地上求饒,可根本沒用,幾名山賊走進來,一刀一個,女子們尖叫着,慘叫着,漸漸沒了聲音。
“再換一批來,老子還就不信了,這麼簡單的舞蹈還能學不會。”男人無所謂道。
有個山賊不解的問:“黑爺,您要是想看跳舞,小的們去給您抓幾個舞姬來不就好了?”
黑爺冷哼一聲道:“那有什麼意思?老子就喜歡看良家婦女跳這種賣弄風情的舞,這纔有樂趣!”
山賊會意:“小的明白!這就去給你您抓點端莊的大家閨秀!”
黑爺笑着拍了拍山賊的臉,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猖狂。
一名女子站在公堂外,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屍體被擡出來,輕聲道:“好好安葬。”
“是。”山賊應到。
這女子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看上去十分機靈,就是一身打扮匪裏匪氣,身後還揹着一把大刀。
她目送山賊們擡走屍體後,徑直走進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