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柔,你結婚之日,我本無意破壞,所以讓你順順利利辦完了婚禮,也一桌桌的敬完了酒,現在,我有個禮物,想趁今天這個大喜日子,送給周家,也算是給二位助興吧。”

    楚長風說完之後,在所有人莫名的眼神中,對秦川說道:“東西拿來。”

    “好!”秦川點頭。

    沒多大會兒,秦川抱着一件長方形的物體回來。

    “借舞臺一用。”楚長風對姜雨柔和周冷帆說道,然後在所有人注視下,邁開腳步,朝着萬衆矚目的舞臺走去。

    姜雨柔看了眼周冷帆,完全不知道楚長風要幹什麼,不知道該不該阻攔。

    “讓他去,我倒想看看,蘇家的姑爺,會送上什麼禮物。”周冷帆冷冷一笑。

    敬酒時發生的事情,雖然引起了四周人注意,但婚宴大廳太大了,舞臺上還有明星表演,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依然興致勃勃的觀看錶演。

    楚長風就這麼走向舞臺,吸引了一些人注意,不知道這名青年要幹什麼。

    此時忙完手裏事情,正坐在一張桌子上欣賞美女跳舞的周棟,一看到楚長風出現,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兆。

    這傢伙身上怎麼散發着一股殺氣,他想幹什麼?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張桌子上,一名中年人,也是擡起目光,朝楚長風望了過去。

    “他怎麼來了。”這名中年人眉頭微皺,眼神立馬變得凝重起來。

    “五爺,你認識這人?”同桌的人問道。

    “有過一面之緣。”王靈虛隨口說道。

    “五爺,這位就是楚長風麼?”王靈虛身邊,坐着一名青年,頭髮很長,已經到肩膀了,臉龐很狹窄,透露着一種病態的感覺。

    如果是其他人這種打扮,留這種髮型,一定會被人嘲笑殺馬特,可這名男子,卻有種不一般的氣質,病態的陰鬱。

    “是他。”

    “把趙大師廢了?”青年低聲問道。

    “廢了。”王靈虛點頭。

    “連你也沒把握戰勝他?”青年再問。

    “是。”王靈虛回道。

    “若我出手,有幾分勝算?”長髮青年玩弄手中酒杯。

    “三分。”王靈虛估算道。

    “三分?”長髮青年明顯驚到。

    “不對。”王靈虛忙不迭說道。

    長髮青年一笑,若他出手,才三分勝算,也不用混了。

    “我應該多說了,大概兩分吧。”王靈虛糾正道。

    恩?長髮青年神色一凝,三分勝率都多,只有兩分?

    開什麼玩笑?

    此時,楚長風,已經登上擂臺。

    婚宴大廳,響起陣陣掌聲,還有無數吶喊。

    只是,這些掌聲和吶喊,不是給楚長風的,而是給壓軸出場的範宇習。

    這個當紅小生,不但有着大量年輕粉絲,在場很多媽媽級別的女人,都爲他所傾倒。

    只是,範宇習還沒表演,一眼看到楚長風,臉色大變,在江州大學被教訓的陰影,歷歷在目。

    “我借用舞臺一下。”楚長風冷淡說道。

    “好,好。”範宇習頓時明白什麼意思,在楚長風面前,尊敬的點了點頭後,逃也似跑下擂臺,差點摔在地上,這幅態度,和見了閻王沒啥區別。

    婚姻大廳,頓時吵雜起來,大家都等範宇習表演呢,結果還沒開口唱歌就走下舞臺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兩個西裝男子,又是怎麼回事?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新娘姜雨柔是我同學,在她和周冷帆先生大婚之日,特意獻曲一首。”

    楚長風說完,秦川已經打開包裹,一張色澤明亮的瑤琴,出現在舞臺之上。

    材質選用古桐木,經過藥水發泡,擁有無比光滑的表面,隱約還有一股淡淡香味。

    琴長三尺六寸五,象徵三百六十五天,一切做工,技藝,都按照古法來,非常講究。

    楚長風原地盤坐,將古琴放在雙膝之上,手指輕輕一撥,一道清脆悅耳,婉轉動聽的音律傳出,美妙不可言。

    吵雜的婚宴大廳,在楚長風剛纔一番解釋之後,已經逐漸安靜下來,他們以爲,楚長風也是提前安排好表演人員,故此將範宇習壓軸表演放在後面,於是便耐心等待起來。

    只有姜雨柔,周冷帆,還有那一羣同學,甚至是蘇若依,他們對於楚長風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

    音很正,只有廣陵產的瑤琴,纔是這個味。

    楚長風微微閉眼,而後起勢,手握刀劍的雙手,這一刻無比靈巧的撥弄琴絃。

    一首琴曲,瞬間飛揚而出,起初激進亢奮,楚長風雙手飛快撥動,幾乎出現了殘影。

    剎那之間,衆人彷彿看到了戰場,看到了雙軍對壘,看到了炮火連天。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被吸引到了琴曲之中,臉上露出無比震撼之色。

    他們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激烈人心的曲子,只覺得身上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頭皮發麻。

    這一刻的大廳之中,楚長風纔是最耀眼的那個人,萬衆矚目。

    姜雨柔在人羣之中看着,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在心底滋生。

    蘇若依和個迷妹一樣,滿臉陶醉之色,兩眼冒星星。

    就在一兩分鐘後,激昂奮進的曲子,突然轉了一個調,變得格外悲情,一下子擊中大家心裏最*的一處地方,當場讓不少聞者落淚。

    他們想起了一些傷心事,可能是去世的父母,可能是與最愛之人分手的痛苦。

    甚至有人,在這種曲音之下,感受到了一種悲涼。

    江南幾度梅花發,人在天涯鬢已斑。

    這種極度悲涼之意,感染了在場每個人,讓原本喜氣洋洋的婚慶大廳,轉眼變成了千人同流淚。

    這種蒼涼,悲寂之感,絕非只靠技藝高超而出,而是彈琴之人,心中有悲意,故而讓撫出的琴聲,都夾雜着這種情感,所以才能讓所有聽者都感同身受。

    一曲終了,大廳寂靜,沒有人說話,全都沉浸在琴曲營造的意境之中。

    人羣中的蘇若依,流出了一行淚水,泛着淚花的眼睛,閃爍着光輝,看着自家男人在舞臺上的身影,有種突如其來的心疼之意。

    她不知道楚長風經歷了什麼,卻在他彈奏的琴曲中,聽到了一種無比大悲之意。

    那種望穿天地,無助的悲涼之意,彷彿是一瓶墨,潑畫了一個萬人伏屍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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