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啊?”
周繼陽狠狠瞪了周輝一眼,繼續道:“畢福生這種人狼心狗肺,毫無人性,這種男人還不趕緊離婚,留着過年啊?你竟然還被畢福生以這件事要協住,還幫助他犯罪,愚蠢!愚蠢啊!”
周繼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周輝做的事情實在太離譜了!
周輝只是悶悶的坐在那裏,沒有爲自己辯解。
過了片刻,周繼陽才又問道:“行了,不說這個了,你把屍體埋到什麼地方了?”
“埋在了一個樹林中,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還能找到那個地方。”周輝囁嚅道。
“你現在就跟我走,我們邊走邊聊,先去將趙長生的遺體挖出來,晚了就在地下腐爛了!你放心,如果你從現在都聽我的,應該能免除一場牢獄之災,你爸爸媽媽也不會受到牽連。”周繼陽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周輝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希望。
“別忘了我是學法的。”周繼陽說道。
周繼陽沖服務生打了個招呼,結賬,帶着周輝離開。
周輝就是一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年輕人,本性其實也不壞,他在姐夫的威逼利誘下答應幫忙埋屍體的時候,心中就非常的恐懼,非常的矛盾!
他一路走來,腦海中其實也一直在反思自己這樣做究竟圖啥,究竟值得不值得,此刻被周繼陽挑明利害關係,他也就知道了自己之前的決定是多麼的愚蠢和可笑!
因此,他選擇了相信周繼陽,乖乖的拖着行李箱朝停車場走去,一邊走,一邊繼續說道:“其實昨天晚上事情剛發生時,我姐夫並沒有讓我埋屍體,不過因爲趙長生當時便沒氣了,所以沒有送醫院,而是直接讓殯儀館來車拉走了。”
“我因爲害怕,今天便請了假。可是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我正在家打遊戲,忽然接到我姐夫電話,讓我去殯儀館將屍體拉出來,找地方埋了,然後給我批了一個月的帶薪假期,還有兩萬塊差旅費,讓我到處走走看看。”
“他還再三叮囑我,以後無論誰問起我昨天上的事情,就說是趙長生違章作業,然後趙長生害怕承擔責任,便自己逃跑了。事情的經過大體就是這樣的。”
周繼陽皺起眉頭,問道:“聽你這意思,畢福生一開始好像也是想正常處理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想着訛詐趙長生的家屬?”
“可是後來他爲什麼忽然改變了主意?竟然想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主意?”周繼陽納悶的說道。
周輝搖搖頭,說道:“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當時也問過他,他只是讓我按照他說的做,不要胡亂打聽。”
周繼陽點點頭,心思快速的思考着事情的始末。
周繼陽改變主意是在上午十點多的時候,那時候王長喜可能帶着人剛剛到達的畢福生定好的酒店,難道王長喜到了之後,曾經和畢福生見過面,並且將畢福生忽悠瘸了?
這一切都是王長喜的主意?
按照王長喜那人的卑劣程度,他完全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周繼陽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問道:“你先把趙長生的遺體送到殯儀館,然後又帶走,殯儀館的人願意?”
“我當時說趙長生老家來人了,要求將遺體帶回去,妥善安葬。並且我找到了殯儀館的負責人,給他封了六百塊的紅包。”周輝說道。
周繼陽點點頭,又道:“那麼依你看,昨天晚上的事故應該由誰負責?你說實話。”
“肯定是項目部啊!那吊筐的搭扣已經無法完全鎖住了,我每次起吊都是提心吊膽的,也給畢福生說了好幾次,可是畢福生根本不聽我的。我姐在畢福生面前沒什麼地位,搞的畢福生也不怎麼看得起我……”說到後來,周輝的聲音越來越小。
周繼陽不禁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畢福生看不起你,不是因爲你姐,而是因爲你自己。你連替他埋屍這種事情都能幹,他完全將你當成了他不值錢的馬仔,他會看的起你?做人要挺直了腰桿,要堂堂正正,要有所爲有所不爲,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
兩人說話之間便到了停車場,上了周輝的車子,返回九窩縣。
出了省城大約四十多裏地,周輝便開着車子拐入一條小道,曲裏拐彎往前開了大約二十里地,直到因爲樹木太密,車子無法繼續往前開才停下。
周輝從車子裏取出一把強光手電交給周繼陽,然後從後備箱中找出一把多功能摺疊鐵鍬,帶着周繼陽又往樹林深處走了大約三裏地,才停下來。
“就是這裏了。”周輝用鐵鍬戳了戳腳下的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