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周繼陽掛斷電話後,便笑着問道:“又一個訓斥你的?”
周繼陽雙手交叉,往腦後一放,身子向後一躺,一臉感慨道:“唉,你說現在,想幹點事情爲什麼就這麼難呢?”
當初他決定去大王莊的時候,心中是揣了一團火的,可是如今他雖然到大王莊才幾天的時間,卻屢次被潑了冷水。
他感覺有一張大網正從四面八方,向他圍攏過來。
牛丹丹卻是呵呵笑道:“活該!老老實實當你的醫生多好?”
“自己非要來受罪,能怪誰?”
“要不你還是和我一起回京吧?省的在這裏受這窩囊氣!”
周繼陽立刻腰板一挺,說道:“那不行!我周繼陽什麼時候逃避過?這大王莊就是一塊花崗岩,我也給他砸碎嘍!理順嘍!”
“得嘞,沒治了!”
牛丹丹翻個白眼,無奈的說道。
周繼陽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快兩點了,於是說道:“加速,快點!我們還能趕上爲趙長生下葬。送他最後一程。”
牛丹丹加了一下油門,車子便開始顛簸起來……
此時的周繼陽卻不知道,趙長生的葬禮已經出了問題!
王長喜和肖桃紅回到大王莊後,王長喜去了大隊部,肖桃紅便直接去了李英萍的家中。
李英萍家的院裏院外已經擠滿了人,就連周繼陽住的院子裏也擠滿了人,一部分人是來幫忙的,另一部分人則是到來的賓客。
趙長弓擔任整個喪事的總理事,專門佔了一間房屋,屋子裏堆滿了喪事用的白布麻繩,香燭紙馬,還有水果點心茶葉,蔬菜肉類等等。
各人有需要東西的,需要寫了條子,都到他這裏來領。
還有一間大屋子,裏面擺着茶桌板凳,茶水瓜子。
這間屋子叫茶房,客人到來之後,在外面的伺書桌子登記了喪禮之後,便到這裏來喝茶休息,等待着執事人員來約他們去坐席。
肖桃紅走進大院後,拿出一百塊錢去司書桌子隨了喪禮,將花圈也交給執事人員,然後才邁步走進了茶房。
肖桃紅從桌上的果盤中抓了一把瓜子,然後找了個馬紮坐下,一邊嗑瓜子,一邊眼光四掃。
她一眼看到李英萍的孃家嫂子杜月芬,便說道:“哎呀,這不是表嫂子嘛,看看你,眼都哭紅了,人沒了就沒了,你就是將眼淚哭幹,人也不能再活過來啊!”
杜月芬裝模作樣的說道:“唉,我心疼孩子他大姑啊,男人沒了,還帶着一個孩子,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這女人裝模作樣的揉了揉眼睛,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又道:“唉,也不是我編排死人的不是,長生一看就是個沒福的!”
“當初全家人都堅決反對這門婚事,因爲這婚事,我公公甚至被氣的住進醫院,最終生生被氣死!”
“可是孩子他大姑一意孤行,非要嫁給趙長生,這倒好了,被扔到半路上了,這可怎麼辦啊?”
肖桃紅挑了挑嘴角,喝一口茶水,說道:“嫂子,你這話其實就不對了。”
“嗯?怎麼不對了?”
杜月芬看着打扮的騷裏騷氣,一點都不像農村女人的肖桃紅,一臉詫異的問道。
“你說趙長生是個沒福的,我信。可是若說李英萍是個沒福的,那就未必了。”肖桃紅故作神祕的說道。
肖桃紅長的太風騷,茶房裏的衆人本來就有意無意的在注意她,聽到她這話更是將視線都集中她身上。
有人更是說道:“這是怎麼說?難道趙長生沒了,他媳婦以後還能享福了不成?”
“呵呵,人這一輩子能不能享福,還不是看有沒有錢嗎?趙長生雖然沒了,但是他卻已經給李英萍賺下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她忽然壓低一下聲音,說道:“你們知道九箭集團這次賠償了多少錢嗎?”
杜月芬也來不及假惺惺了,立刻將腦袋湊了過來,問道:“多少?”
肖桃紅先伸出一根手指頭,又比了一個六,壓低聲音說道:“一百六十萬!”
“嘶……”
偌大的茶房中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