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已經恢復正常，冷冰冰說：“沒人問你。”
“可……”沈萊還想繼續回答，見到陸離難得黑臉，他乖巧地閉上閉嘴，不是問他，莫非是在問嫂子？
對了，嫂子呢？他環顧四周，這才注意到引人注目的人塔。他瞠目結舌。“這是人肉塔嗎？”他雙眼放光，一臉崇拜地望着陸離。“哥，你也太厲害了，教教弟弟吧。我也想向你一樣厲害！”
陸離冷冷瞥眼，看也不看發癡的沈萊徑直離開。
沈萊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人都說婚姻是墳墓，可陸離的墳墓爲什麼半點沒改變他的個性？
是入土時間太短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茫然地跟上。走到一半，他忽然怪叫一聲。“哎呀，不對，那不是哥做的，是嫂子做的！”陸離便是再有能耐也需要時間，能富裕到擺人塔的人只能顧曉！
陸離腳下一頓，沒有阻止沈萊繼續叫顧曉嫂子。
沈萊回頭再看了一眼那座恢宏的人塔，下意識咽口唾沫。嫂子，真是很生猛啊！不愧是顧曉！
陸離坐上邁巴赫打算離開酒吧，沈萊滑溜地竄進車內，搖搖身後並不存在尾巴，“哥，捎我一程。”
陸離敲敲腕錶，邁巴赫緩慢前行。
望着窗外，陸離沉默片刻後，突然問：“對顧曉而言，我是什麼人？”
他已經意識到顧曉絕對誤會了混混和他的關係。可關鍵在於，莫非在顧曉心中，他如此不要臉，能讓混混堵人只爲了給顧曉一個教訓？
沈萊呆愣了一秒才明白陸離的意思，他摸摸下巴，伸手拉下了與駕駛間的隔簾。
他一本正經地在陸離對面坐好。“哥，這是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我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的戀愛小王子，女人這點小心思瞞不過我噠！”
陸離沒表示，只冷冷瞪眼。“初戀被騙，二次被騙，三次被騙。”他一一點出沈萊的黑歷史，最後冷笑一聲。“戀愛小王子？”他挑剔地掃眼沈萊，“被騙冤大頭。”他一口敲定了沈萊的外號。
沈萊真是有口不能言，有冤不能辯。誰叫陸離說的都是實話。他清清喉嚨，試圖揮散面上的尷尬。“哥，那都是以前不懂事從做出的蠢事，我現在可不會如此了。”
“白月光，硃砂痣。”陸離淡淡道，眼神透露出一抹嫌棄。“你倒是會玩。”
沈萊徹底無語，他破罐子破摔。“哥，你到底想不想知道了？”在陸離冷冷眼神的鄙視下，他聲音漸漸軟下，最後委屈地癟嘴。“我錯了，請原諒我吧。”
陸離這才收回視線，沒了致死視線，沈萊有抖了起來。“哥，爲什麼和嫂子結婚，我還知道呢？”他交叉其手掌，十指交叉相握，放在胸口，雙眼冒着金星。“哥，告訴我吧，這是我畢生的請求！”
陸離理理黑曜石袖釦，冷冷道：“父母要求。”
“哦，所以是沒有感情了？”沈萊恍然大悟，怪不得陸離表現這麼奇怪。不過顧曉之前不是監獄裏面，難不成陸離是在監獄接出的顧曉？
這簡直是活生生的契約愛人類型的言情小說。哇偶，這種時髦的戀愛形式竟然降臨到了陸離身上，簡直……妙極了！
他賤兮兮地笑着，眼睛時刻不忘記離開陸離。“哥，在嫂子心中，你怕不是乘機而入的小人吧？”
“以前圈子裏有句話，叫南顧曉北陸離。意思是說，南邊的天之驕子是顧曉，北邊的天之驕子的是陸離。兩人是王不見王。”
他一臉八卦。“你沒發現，你和顧曉以前從沒見過面？”他慫慫肩膀。“顧曉本身是很厲害的，沒讓父母砸錢，憑着自身能力考上了燕京大學，之後又拿到了劍橋的錄取通知書，若不是顧家當初敗露到需要顧曉救場，她早就是劍橋博士了！”
陸離凝眸細聽。
沈萊越講越上頭，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都說出來，“顧曉去了顧家公司也很厲害，一年時間把公司從負收入直接拉平到市場平均，顧家那個爛攤子在她手上竟然轉危爲安了。當時多少人以爲顧家真的得破產啊！”
“我真是不能明白，顧家爲何驅逐顧曉。顧家與顧曉有恩，這麼有能力的人，爲顧家做事，他們該感激纔是，爲什麼能如此無情，下死手讓顧曉入獄，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有眼無珠。”陸離淡淡道。
這總結精闢，沈萊豎起大拇指，繼續八卦。“顧曉以前好像沒有交往過男友，她好像只有一位未婚夫，也沒有正式訂婚，當時看來好像是顧家心疼女兒，現在看就有點詭異。”說着說着，他打了冷戰。有些事情真是細思極恐。
陸離對此顧曉愛情往事並不關心，可心底悶悶的，像是烏雲聚集的陰天，僅僅是沉悶。他把這歸責與顧曉沒緣由的指責。
沈萊見陸離久久不說話，還以爲陸離承認了他的猜測，不由得再次得意起來。“哥，你這是承認了乘機而入了？”
陸離冷若冰霜厲聲呵斥，“閉嘴！”
這在沈萊看來頗爲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想起此處，他癡癡笑了起來。
車停了，陸離一腳踢上仍舊呆呆傻傻的沈萊。“滾！”
沈萊猛然回神，望眼窗外，乖巧地滾走。他走出了足足五米遠，突然折返回來。趴在車窗上，悄聲道：“哥，今天你任由嫂子被欺負的事情，我看嫂子挺生氣的，你回去還是和嫂子好好解釋一下。”他停頓一下，賤兮兮道：“不然跪鍵盤認錯也行！”他語重心長道：“女人是需要哄得。”說完大笑幾聲，一溜煙跑開了。
陸離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她也配？”
車穩穩當當地開着，陸離突然開口。“金祕書，停掉與白家的合同。”
金祕書躊躇一瞬，壓低聲音，“白家找到了董事長做說客，現在停掉合作，董事長那裏怕是不好交代。”
陸離半眯着眼睛，冷冷說：“照做！”
金祕書：“是。”他立即打開手機，吩咐最新傳達的任務。
陸離敲敲車背，慢條斯理地想，這下顧曉能滿意了。
到了別墅，陸離獨自下車，站在門口，看着黑乎乎的別墅，他眯起眼睛。沒回家？
他懷着不滿，進入屋內，屋內是熟悉的裝飾，空空蕩蕩，冷冷冰冰。他習慣地換好拖鞋，看着胡亂擺放擺放的兩隻紅色高跟鞋，他蹙緊眉頭。
在玄關盯着那兩隻亂飛的高跟鞋兩分鐘，他彎下腰，規規矩矩地擺好兩隻高跟鞋。看着規整的玄關，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