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顧曉掛着的微笑，陸離語氣一頓，“心情好了？”
顧曉愣住了，有朝一日能在陸離耳中聽到關心，她還真是受寵若驚。“我一直很好，爲了不相關的人傷心，我可沒那麼蠢。”話音一轉，她彆彆扭扭說。“別擔心我。”
沒有回答，陸離仍舊是那種暗含着擔憂的眼神。
臉上的笑容突然掛不住了，好像光着身體赤裸裸站在陸離面前的感覺令她分外不舒服。
突然她開口問。“其實你早就知道了。”話語堅定，帶着一種不可置疑地意味。
陸離沒有回答。
這種沉默無疑說明顧曉的猜測是正確的。她輕笑一聲，“如果不是這次顧娟吐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沒打算告訴顧曉，除非顧曉知道。因兩億元而被拋棄對顧曉而言是一種恥辱。陸離不願意說出這恥辱。
在見到顧曉前，他做好了說的準備。但看到顧曉那一瞬間，他改變了主意。
顧曉長長伸個懶腰，“哎呀，我的人生可真是充滿了命運女神的惡趣味，爲了兩億元，區區兩億元……”她嗤笑了一下，再次掛起熟悉笑容。
陸離下意識蹙緊眉頭，他寧願顧曉沒表情，也不願繼續看這種敷衍的表情掛在顧曉臉上。
望向陸離，顧曉輕聲問：“你不是告訴我，是怕我覺得自尊心受辱？”
“不。”陸離遲疑地說完了整句話。“是很荒謬，荒謬到不值得費心。”
“比這個更加荒謬的事情，你見過嗎？”顧曉興致勃勃地問。她想在陸離口中聽到否認的話語又害怕在陸離口中聽到。
“見過！”陸離淡淡說，“爲了爭奪股份，直接下毒。爲了控制股票，直接拔電。”他停頓一下，還是說出安慰，“相比之下，顧家不算什麼。”
身體激烈地顫抖幾下，顧曉哈哈大笑。“我的媽呀，聽你說我都覺得心酸。“直接下毒爭奪股權，這是什麼沙雕人能做出來的？”
“還有拔電，”她摸摸下巴，“不會是在華爾街拔電吧？”她自問自答。“那可發了。有句話叫最簡單的食材往往能激發出最美味的味道。到了商戰竟變成了最粗暴的行動往往能獲得最大的利益。”她根本身體，發出了哈哈大笑。
他突然想多瞭解一些顧曉，輕聲問：“顧氏沒有？”
顧曉笑容停滯了，下一秒瞬間恢復正常。“沒有，顧氏在我接手的時候狀態不是很好，再加上顧氏本就是家庭式企業。爺爺那時……”她倏地一頓。
現在她不是顧家人，沒資格叫爺爺。
改口後，她繼續說，“顧老先生是乘上時代的航流才把顧氏發展起來，但……”她不想提顧家那些缺德事，轉而問：“你呢？陸氏就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有。”陸離沒有爲陸氏掩飾，他很直接。“商業間諜，信任危機，集體跳槽都有。”
顧曉眼睛微睜，“啊？陸家竟然也有？”
陸離沒有繼續說他遇到的問題。
比起他處理陸氏，顧曉處理顧氏的手段更好。顧曉光彩不是區區顧氏能掩蓋的。
“你想不想來陸氏？”
這個邀約他思考了很久，礙於各種擔憂沒有出口。現在正是好機會。
顧曉進入陸氏，一定能大放光彩。
面對陸離的邀約，顧曉沒有答應。
沉默片刻後，她笑了笑，突然衝到窗口，對着外面的空蕩蕩的原野大吼。“我會收購顧氏的！”
“我會再回來的！”
聲音迴盪在毛坯房內，陸離挑挑眉頭。口氣倒很大。
顧曉回頭，笑面如花地大聲說。“既然顧家要趕我走，那我就一定要奪下顧氏，讓他們從此以後，只能仰仗我的鼻息生活！”
“他們不讓我留下，我偏要留下，我還要踩着他們的腦袋留下，讓看不起我的人，通通對我彎腰。”
“區區磨難打敗不了我！”
那雙眼眸中再次燃起火焰，充斥着慾望的火焰令顧曉整個人活了過來。
沒什麼比這慾望更想活色生香，更令人垂涎。陸離喉頭一緊，剛想說話，就看到顧曉拿起手邊的硫酸瓶，打開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