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射在耳邊的低語沒有讓顧曉心疼，反而進一步激怒顧曉，她直接推開陸離，但陸離力氣比她更大，她沒法徹底推開，只能稍微推離一點，保持距離。
陸離靜靜看着懷着顧曉，眼神中滿是哀愁，顧曉與他對視，眼神卻滿是冷漠。
兩人一高一低地對視着，誰都不肯認輸，都等着對方認輸。
陸離受不住了，顧曉的冷漠刺痛了他。他先開口，“你理智一些！”
顧曉絲毫不退，冷冷反問：“我哪裏不理智？”她冷笑一聲，又是叭叭一通話，“結婚我是迫於無奈，可離婚的自由我總是有的。我不需要你居高臨下的愛情！”
想起陸離的示愛，顧曉不覺得感動只覺得詭異，渾身雞皮嘎達直冒。
她一腳踢上陸離膝蓋，陸離下意識彎曲一下，趁着他轉移注意力。顧曉掙脫了束縛，遠遠地敵視陸離。
揉揉膝蓋，陸離再次挺直後背，“我是真心的。”他停頓一下，“沒有玩弄你的意思，讓我照顧你，好嗎？”
臭男人，想得倒是很美，就是沒問過她。
“得到你的憐愛，我該開心嗎？我該受寵若驚嗎？”顧曉反問，神情冷漠，臉上寫滿生理性不適。“這天底下想要你愛的人還多，但不包括我，我對你沒有興趣！我討厭別人爲我做決定，更討厭那些自作多情的人！”
這麼殘酷的話刺痛了陸離，他陰沉着臉，眸色冷酷地瞪着顧曉。
顧曉沒有動搖，輕笑一聲，突然拿起了餐桌中央的黃玫瑰，掂量幾下花瓶，“你知道黃玫瑰的花語是什麼嗎？”
她輕嗅了一下，靜靜等待着回答，沒有聲音，理所應當，陸離從來不瞭解這些東西。
撫摸着絲絨般的花瓣，她漫不經心道：“是歉意，”掃眼陸離，她輕飄飄繼續說：“只有在分手的時候，纔會用黃玫瑰啊。”她輕嘆一聲，似乎在嘲笑陸離傻。
陸離臉色愈發難看，被人愚弄的憤怒讓他無法平靜，顧曉從一開始就做好離婚準備，而他還可笑地想着表白！
輕柔地拂過花瓣，顧曉靜靜地看着懷中花束，她突然把整個花瓶甩了出去！
巨大的一聲，花瓶砸到地上，四分五裂，那束黃玫瑰靜靜地躺在狼藉中。
細碎的碎片濺射開了，一片略大的碎片直接衝着顧曉眼睛而去，顧曉剛想後退躲避，一個溫熱的懷抱緊緊抱住她。
快步走來的陸離捧着顧曉的臉蛋，關切的視線在臉頰徘徊。
顧曉下意識打開他，嫌棄地後退兩步。“我地死活與你無關！”撂下話剛想匆匆離開，可卻看到碎片上滴滴答答的血跡。
咯噔一下，她立即望向陸離腳下，拖鞋底部已經被鮮血潤溼，順着走過的痕跡留下一道鮮紅的印痕。
因爲擔心顧曉，陸離踩着碎片做過，拖鞋底部被碎片扎透，直直扎進肉裏。
顧曉驚呼一聲，“陸離你的腳！”
陸離這才後知後覺，他脫下拖鞋，露出佈滿劃痕，滿是血腥的腳底，心下一驚。
下意識地護住顧曉，不在乎自身的任何傷害，甚至連受傷的反應都慢上幾拍，這一切只說明一件事情，他栽了，徹底沒救了。
明明腳底留着血，心頭卻有幾分甜。
顧曉剛想蹲下爲他處理傷口，可想到陸離的自作多情，她冷下心腸，轉身快步離開。
走到餐廳門口，她停下腳步，轉頭望眼陸離，抿緊嘴脣，冷冰冰道：“離婚協議書籤好後，郵寄給我，我會找律師處理的。”
說完，她大步離開，只留下陸離在原地。
忍住劇痛，他走到餐桌上，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靜靜地看了幾秒，隨即一塊一塊，耐心地撕開。
遠處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嫂子，你拿着行李箱去哪裏啊？”沈萊驚訝的聲音傳來，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出事了，嫂子離家出走了啊！”
看到腳下鮮血淋漓扔站立的陸離，他倏地冷下神情，快步幾步，扶着陸離走下。他掏出手機，立即給家庭醫生打電話，一雙熟悉的大手阻止了，“別打。”
沈萊難得嚴肅，“不行！”他看着陸離被碎片割裂的腳底，“別的事情我都能聽你的，唯獨這件事情，不行！你必須接受治療。”
陸離無奈的扯扯嘴角。“留點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