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溫和的氣氛立即消失,陸離睜大眼睛,震驚地瞪着顧曉。
顧曉忍住劇痛,活動腦袋,腹部的抽痛令她沒法冷靜,憑着一口惡氣,她肆無忌憚地發泄,“我攻擊他,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我自己。”嗤笑了一聲,“你是個大男人,等着我幫你太蠢了點!”
那點感動瞬間消失,陸離苦笑不得,不知該不該信。
他能肯定顧曉和綁匪交流是爲他,也能肯定顧曉是真心實意願意用顧氏換他的,可也能肯定顧曉說這話是認真地。現在他已經不知如何對待顧曉纔好。
“我告訴你,碰到狠人,你得比他更狠才能活下來。”顧曉冷冷道。
她已經得罪了綁匪,綁匪絕對不會給她好果子喫,爲了防止一些特別糟糕的事情出現,她必須提前擺明態度。
搞了這麼一出,但凡那人打算乾點什麼就會知道,她就算死也會拖着他們一起下地獄。
橫的怕惡的,惡的怕不要命的,而她就是不要命的!
嘴裏的鐵鏽味令她蹙緊眉頭,真是難聞的狗東西!
她倏地看向陸離,“喂,腦袋湊過來一點。”
與她肩並肩坐着的陸離,艱難地扭了下頭,一個溫軟的嘴脣貼上。
陸離來不及震驚,就聞到顧曉口中的鐵鏽味,然後一隻溫軟的小舌頭伸進來,掃蕩了一圈,又慢吞吞地離開。
只剩下陸離直勾勾地坐在那裏,剛纔發生了什麼?顧曉吻了他?在這時候吻了他?
這魔幻現實主義令他迷糊了,可嚐到嘴裏的鐵鏽味,他又確認這是真的。
接着昏暗的燈光,看着直勾勾的陸離,顧曉輕笑了一聲。
聽着笑聲,陸離惱羞成怒,“你、你、你、”
肩頭一重,顧曉靠着陸離的肩膀,眼神迷離,“陸離,我死了,把我燒成灰,撒在大海上。”
“你不會死的!”陸離冷硬地否認。他已經下定決心,哪怕傾盡陸氏全部也會救顧曉出去的。
顧曉沒有回覆,難得有點心酸。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無緣無故被害入獄,好不容易出了監獄,洗脫罪名,竟然又被抓了。她只是求一些應該的東西,這難道也有罪嗎?
終於明白她擔心什麼了,陸離沉下臉,低聲保證,“你是我妻子,就算死我也會保護你,不會有那一天的。”
他驀然發覺,顧曉所做的一切,所有的攻擊性,都是害怕!
她太害怕了,只能率先表現狠勁,讓所有人不能動手,讓人知道得罪她的下場。
在聯想起她在咖啡館的那些話,他第一次切實感覺,顧曉原來也會害怕,甚至比大多數人更加害怕。
大多數人只是掩飾,但顧曉用反擊來表現,那些反擊過於狠厲甚至令人害怕。可看透了那點害怕,這狠厲又令人眼眶發酸。
以前發生了什麼纔會令她這麼害怕?
他剛想開口安慰,卻見大門再次打開。
赫億安纏着綁帶,笑吟吟地站在門口,“我又回來了。”
看也不看他,顧曉只是靜靜靠着陸離,無聲無息。
陸離警惕地瞪着赫億安,沒有輕率開口。
“啪啪啪!”赫億安鼓了幾下掌,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人人都說你們恩愛,原本我不信,現在看來這對愛情鳥還是有點東西的嘛!”
扶着把手,他一點點走下來,一邊走,一邊說:“我其實不太在乎馮瀚死沒死,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在顧曉面前站定,這次他謹慎了,離顧曉幾寸遠,確定顧曉不能再次襲擊。
注意到這細節,顧曉冷笑一聲,“懦夫,”她低聲道。
可赫億安不反駁,只是摸摸仍舊抽痛的脖頸,“牙尖嘴利的小東西!”他這樣評價。
“你想要什麼?”陸離冷冷問。他既然再次出現,沒有殺人的意圖,肯定是想要些什麼。
一個人既然有慾望,那麼他就是能把握的。
赫億安沉默了一下,“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放過你,”這話他是看着顧曉說的,眼神突然放空一瞬,“你讓我想起一個人,一個很久遠的人。”
沒有出聲,地下室安靜下來,他很快拋開了那點回憶,笑着說。“鑑於我好想考慮一下,你們可能選擇花錢來買一些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