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她當然比幾個億更加值錢了,她可是能隨手拿出一億的富婆,可想到那不明不白消失的一億,她眼眶一酸。不願在陸離面前露怯,她把臉埋進被褥中,使勁地蹭了蹭,隨即喫痛一聲。

    高高腫起的左臉擦到布料,眼淚下意識涌上,她嗖地起身,直挺挺地坐起。

    “好疼!”她捂着臉,低低說,語氣中帶着明顯的哭音。

    陸離趕緊湊到顧曉面前,試探着想摸摸顧曉左臉。顧曉直接打開他,手臂直直橫在兩人中間,警惕地盯着他。“不許過來!”

    “我是看看你的傷。”陸離挪了一小快,小聲解釋。

    顧曉:“又不能上藥,你看也沒用。”說完,她蹦下大牀,環顧四周,摩拳擦掌,“我們得想想怎麼跑出去。”

    陸離沒有下牀,而是在牀上站起,他望着最高處,尋找監視器。

    沒有。

    他下牀,摸索着牀底與各種能隱藏東西的地方。

    沒有。

    顧曉此時已經跑到了衛生間,看着鏡中狼狽的人影,她打開水龍頭,沖洗了一下左臉。

    紅腫發燙的臉蛋接觸到涼水,冰冷一瞬,隨即是刺痛,酥酥麻麻的刺痛。皮膚被撐開,下面的血管與紅血絲暴露出來。額頭的傷口一蹦蹦地跳着,她扶着額頭,努力忽視這種痛苦。

    抹掉嘴脣的血跡,慢條斯理地清理好面部。污漬與血漬消失,但那些深刻的傷口還在臉上盤踞。她從一旁拿下毛巾,擼起袖子,把毛巾侵入涼水,擰乾毛巾,她走出衛生間。

    “來敷手腕。”

    聽到呼喊,陸離從牀底爬起,灰頭土臉地站起來。

    看到他這幅模樣,顧曉噗嗤一笑,笑容牽扯到傷口,她隨即喫痛一聲。

    “真是狼狽啊。”她一邊這麼評價,一邊拿着手巾接近陸離。拉起陸離手臂,擼起袖子,她把毛巾敷在青紫的手腕。

    涼意打在手腕上雖然刺激,卻也緩解了不少疼痛。陸離神色溫柔,低下腦袋,輕聲說:“辛苦你了。”

    使勁一按,顧曉瞪眼他,“別說話了,”她略帶擔憂地看眼陸離後背,低聲問:“後背怎麼樣?”

    他們雖然簡單處理過,但誰知處理效果如何。

    她憂心忡忡地看着陸離。

    陸離靜靜盯着他看了幾秒,擡起手臂,重重地放在顧曉頭上,然後使勁揉了揉,“別擔心,我沒事。”

    這敷衍的話顧曉自然不信,但現在繼續擔憂只能令兩人更加不安。她不願意加重這種念頭,勉強着翻篇。

    她鬆開壓着手巾的右手,正打算抽身離開,陸離卻突然拉住她,憐惜地握住她的手掌,一點點掰開手指,手指像死人一樣冰冷,指節都無法彎曲。他一點點搓熱手掌,止不住往手心哈氣。

    顧曉臉上一紅,反手想抽出手掌,“別弄了,一會就好了。”

    “別幫我冷敷,我沒事。”陸離低聲說。如果顧曉爲他冷敷的代價是這個,他寧願顧曉不管他。

    “少自戀。”甩開陸離,顧曉重新走回衛生間,陸離緊緊跟着後面,直接把顧曉堵在狹窄的空間裏,高大的身體帶着濃厚的威脅感。

    可顧曉卻絲毫不怕,她把手巾甩進水盆,濺起的涼水打在兩人臉上。

    陸離不管,水珠順着臉蛋向下流淌。他輕輕撫上顧曉臉蛋,手指在臉上傷口徘徊,“你受苦了。”他低聲說。

    “少來。”顧曉沒好氣地瞪眼他,推開堵在前面的胸膛,再次打算拿起手巾,可這次陸離先一步拿起。

    將顧曉整個抱在懷中,陸離穿過她身體兩側,一點點清洗着手巾,然後擰乾手巾,慢慢蹲下。

    撩起顧曉的褲腳,他把手巾貼上腳腕處,那裏因爲捆綁出現了大塊的青紫。

    冰涼的手巾擱在傷口上,瞬間刺激一片汗毛。

    “別害怕,不疼的。”陸離像安慰小孩一樣安慰顧曉。

    看着眼前的頭頂,顧曉遲疑了,緩緩地,警惕地把手放在上面,然後慢慢揉了一下。在這期間,她渾身緊繃,隨時準備後撤。

    似乎感覺到了顧曉的警惕,陸離沒有輕舉妄動,等顧曉漸漸安心後,他甚至在顧曉手掌蹭了蹭,溫柔地好似一陣清風。

    本該是擔心害怕的時候,可顧曉竟然微微放鬆,她小力度推開陸離,然後蹲在陸離面前,慢慢貼上嘴脣。在他耳邊呢喃,“給我一點安慰吧,陸離,我害怕。”

    陸離眼眸一凝,輕柔地回覆。

    這個輕吻安靜溫馨,沒有半點情慾,在這個狹窄的空間中,兩人受傷的人彼此尋找着溫暖。

    輕嘆一聲,陸離緩緩把顧曉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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