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的爐鼎體質讓她註定走不了多少路,還沒一個小時就累的氣喘吁吁,臉頰通紅。

    她不想讓好不容易找來的保鏢小看,強行靠着意志力多支撐了幾步。

    謝聽雲看出她體力不支,主動提出歇息,立馬讓雲晚對他好感爆表。

    雲晚挑了處乾淨的地,找來幾根柴,對謝聽雲說:“謝兄給個火?”

    縱火術是修真界最基礎的術法,一般來說上了煉氣的修士都會,當然,雲晚是個例外。

    謝聽雲倚樹而坐,懶洋洋一睨,身形未動,嗓音緩緩過來:“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心,萬化生乎身。”

    “?”雲晚茫然一瞬,“啊?”

    謝聽雲閤眼:“自己領悟。”

    ……自己領悟?

    雲晚睜大眼睛,疑惑在心中盤旋一陣。

    這話她在教練的一本書籍中看過,大意講的天道萬物相生相剋,只要將它們和自身的變化規律一起認識,就可以施行天道規律,縱使世間變化再多,也在這規律之內。

    大佬的意思是……讓她先認清自身,然後摸索出五行變化,最後身體與道法結合,自然能操縱出這小小的縱火術?

    妙哉!

    妙哉啊!!

    雲晚盤腿而坐,氣沉丹田。

    她摒棄外界一切聲音,意識跟隨着體內的靈氣遊走,靈氣就好像流轉在身體裏看不見的微風,時而走過四肢,時而又經過五臟。

    宇宙在乎心;萬化生乎身。

    雲晚遵守着這一變化規律,漸漸地可以自由操控起靈氣流動。

    她試探性的將所有氣息往指尖的位置引,隨即睜開眼,雙指順着柴堆一點,小小的火苗自指尖脫離,瞬間將幹木引燃。

    望着那在夜色中跳躍的星火,雲晚先是震驚,隨之驚喜。

    成功了!

    她成功學會了縱火術!

    都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她就知道這具身體肯定不是廢柴!

    雲晚興奮異常,差點沒忍住給謝聽雲磕個響頭,當場拜師。

    “不愧是謝兄,受教了!”鎮靜下來後,雲晚雙手合十,給他行了個江湖禮。

    謝聽雲怔怔凝視着已經熊熊燃燒起的火堆,眸中似有意外,很快,又重新閉目:“不客氣。”

    男子這超脫世俗般的波瀾不驚讓雲晚暗自感嘆,同時又自愧不如。

    雖說不知他來歷,但從這處事不驚的變化就能看出這是個大佬人物。

    上天待她不薄,雖然沒讓她穿個好身體,但讓她遇到了好保鏢。

    相信只要謝聽雲在,她一定能平安抵達崑崙宗,說不定一路上還能跟他學到不少知識。

    雲晚本想讓謝聽雲去周圍找些可以果脯的食物,但是想到人家都免費爲自己教學,再讓他做庫苦力未免不合適。

    經過短暫休息,她的體力已經恢復了一點,思索些許,雲晚主動向林中走去。

    “去哪兒?”

    “找點喫的,謝兄靜等片刻,我去去就回。”怕謝聽雲要幫忙,雲晚忙加一句,“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好的,謝兄切勿掛念。”

    謝聽雲喉結翻滾兩圈,不語言,靜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林中。

    他們停歇的地方是鉤吾之山百里之外的小樹林。

    託狍鴞的福,無論是飛禽走獸還是能人修士都不敢接近此地,連同周圍地鏡都無人敢踏足。

    雲晚穿越前的生活過得並不好。

    她自小父母雙亡,隨爺爺奶奶在村裏生活,四五歲就要砍柴洗衣,雖說後來當了拳擊手,但生活閱歷豐富,上樹摘個果,下河撈個魚,這種簡單的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向裏走幾步,大片果林映入眼簾。

    雲晚挑中一顆碩果累累的果樹,用匕首在樹幹上薅開幾個洞當支點,雙腳踩上,四肢並用地爬了上去。

    這幅身體果真不行,爬個樹就讓累個半死,雲晚決定在拜入師門前,一定要想辦法改善體質,就算學不會絕世武功,也不能變成他人累贅,

    雲晚邊想,邊將採來的果子全部裝在儲物袋,見差不多就準備下去。然而就在此時,雲晚注意到山林中間的一汪清泉。

    她位於高點,自然看的也遠。

    不同於曾經見過的泉池,那水色甚爲晶瑩清澈,四周縈繞着淡淡的光,一看便知並不是普通的泉水。

    雲晚低頭看了看髒兮兮的衣服,上面還沾染着狍鴞的口水,就算她沒有潔癖,如今看來也覺得噁心。

    要不……過去泡會兒?

    正在猶豫,就見一人沒入視線。

    好像是個男人。

    他褪去身上衣物,月光照射下的身體曲線結實而具有爆發力。

    男人擡手便要解去束冠。

    突然間,他的目光直直穿入過來。

    雲晚一愣,還沒來得及躲藏,就見男人呼來一片樹葉,夾在雙指尖的樹葉化作利刃,割裂枝丫,帶着一道勁風直衝雲晚面門。

    她躲閃及時,身後的樹幹就不是那麼幸運了,原本粗壯的樹幹被葉刃一劈兩半,腳下立馬失去平衡,眼看樹要栽倒,她眼疾手快地從上面跳到地面,剛想逃,一把軟劍直指雲晚咽喉。

    少女約莫十六七,臉上蒙着面紗,露出一雙柳眉杏眼,雖說穿着上沒有太過招搖,但從布料和佩戴的首飾來看非富即貴。

    “你是何人?”少女尖聲質問。

    雲晚不敢輕舉妄動,老實說:“過路人。”

    少女冷笑,“三更半夜,你獨自一人路過這鉤吾之山?騙誰呢。”

    她明顯不信。

    雲晚正要繼續爲自己辯解,剛纔那洗澡的青年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

    待看清青年的臉,雲晚剎那愣住。

    他生得丰神俊秀,目若朗星,只不過眼神冷峻,看起來十分的倨傲且難以接近。

    這幅面容與記憶之人融合,雲晚差些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楚臨。

    沒錯,原著中的天才男主楚臨,小說中期爲了抓捕原主,利用原主對他的感情,故意設局將她引入其中,讓屍鬼羣活生生吞了原主的血肉魂魄,讓她囚困陰地,永世不得超生。

    原主恨所有人,唯獨不恨楚臨;她又懷疑所有人,唯獨信任楚臨。

    而他呢?愛蒼生唯獨負雲晚,救三界唯獨不救雲晚。

    雲晚定定望着他,殊不知這眼神落在旁人眼中別有一番意思。

    “你莫不是故意跟着我們來的?”少女劍氣一挑,險些劃破雲晚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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